徐瞎子说:“盼弟姑娘,你们上官家可真叫行。日本鬼子时代,有你沙月亮大姐夫得势;国民党时代,有你二姐夫司马库横行;现在是你和鲁立人做官。你们上官家是砍不倒旗竿翻不船啊。将来美国人占中国,您家还有个洋女婿……”
司马粮小脸儿煞白,紧紧地抓住母亲手。司马风和司马凰把脸藏在母亲腋窝里。沙枣花哭。鲁胜利哭。八姐玉女是最后才哭。
她们哭声把台上台下目光全部吸引过来。那个阴森森大人物也在注视着们。
徐仙儿虽然瞎,但他却准确
泪水从瞎子眼睛里涌出来。
“慢慢说,大叔,”鲁立人说。
“民国十五年,俺娘花二十块大洋钱替俺娶个媳妇,是西乡个花子婆女儿,俺娘卖牛,卖猪,粜两担麦子,才凑齐三十块大洋。都说俺媳妇俊,可这个俊字招来祸殃。那时候司马库也就是十六、七岁吧,他这小就不学好,仗着家里有钱有势,他有事没事就往俺家跑,在俺家唱戏拉胡琴,后来又领着俺老婆去听戏,听戏回来,他就把俺老婆霸占……后来俺老婆喝大烟土,俺娘气得上吊……司马库,欠俺两条人命啊!求z.府给俺做主啊……”
瞎子跪在台子上。
个区干部去拉他。他说:“不给俺报仇俺就不起来……”
说:“弄定她。”哑巴抡起匣子枪,在她太阳穴上敲下。她顿时翻白眼,躺在土台上,那只高耸独乳直指阴霾天空。
“谁还有苦水?”上官盼弟对着台下吆喝着。
台下个人放声大哭。哭者是瞎子徐仙儿。他拄着根金黄色竹竿站起来。
“把他扶上台来!”上官盼弟喊。
没人扶瞎子。瞎子哭着,用竹竿探路,摸索着往台上走。他竹竿到处,人们纷纷避闪。两个干部跳下台,把他拉到台上。
“大叔,”鲁立人说,“司马库逃不脱法网,旦逮住他,们立即给您伸冤。”
瞎子说:“司马库是满天飞鹞子,你们逮不住他,俺求z.府,命抵命,把他儿子和女儿枪毙吧。县长,俺知道您跟司马库沾亲带故,您要真是青天大老爷,就准俺状,您要是徇私情,俺徐瞎子回去就上吊,免得司马库回来折腾俺。”
鲁立人张口结舌,支吾道:“大叔,怨有头、债有主,人做事人当。司马库害死人,只能司马库偿命,孩子是无罪。”
徐瞎子用竹竿戳着台子,说:“乡亲们,都听到吧?千万别上当啊,司马库跑,司马亭也藏,他儿女转眼就长大,鲁县长和他是连襟,是亲向三分啊,乡亲们,俺徐瞎子活着根竹竿,死去堆狗食,你们可不能跟比呀,乡亲们,别上人家当啊……”
上官盼弟恼怒地说:“瞎子,你这是胡搅蛮缠!”
徐仙儿双手拄着竹竿,因为恨极,他把竹竿连连往台上戳,松软土台子上,被他戳出片窟窿。
“说吧,徐大叔。”上官盼弟道。
徐仙儿说:“长官,你们真能替俺报仇?”
上官盼弟说:“您尽管放心。们刚才不是替张德成报仇吗?”
徐仙儿道:“说,说。司马库这个狗杂种,他逼死老婆,气死俺娘,他欠着俺两条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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