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里摸出那张结婚证,撕成纸条儿,扔在地上。他弓着腰走出家院子,从背后看去,他已经像个风烛残年老人。
紫葡萄,闪烁着忧伤光泽。大声地把母亲已经和司马亭结婚消息通报给他。看到他脸痛苦地抽搐着,他身体和他黑袍像泡酥瓦片样顷刻间破碎,化成股团团旋转、腐臭黑烟。
大姐在院子里弯曲着雪白脖子洗她浓密黑发。她弯着腰时那两只粉红色美乳愉快地唱着歌,像两只黄鹂委婉地鸣啭。她直起腰时,串清明水珠从双乳间流淌下去。她举起只胳膊绾住脑后头发眯缝着眼看,腮上挂看冷笑。知道吗?她要和司马亭结婚!对她说。她冷冷笑,不理。母亲牵着上官玉女手,头发上还粘着耻辱花瓣,走进家门。司马亭灰溜溜地跟随在后。大姐端起那盆洗头水泼出去。水在空中展开,明晃晃大片。母亲长叹声,没说什。司马亭从怀里摸出他那枚勋章,递给,是想讨好还是想表功?
严肃地盯着他脸。他脸上挂着虚伪笑容。他目光躲闪着,为掩饰窘态而低声咳嗽。抓起他勋章,用力甩出去,那沉甸甸东西拖着金黄飘带越过屋脊像小鸟样飞走。母亲恼怒地说:“去,捡回来!”
赌气地说:“不,偏不!”
司马亭说:“算,算,留着也没用。”
母亲扇巴掌。
故意地仰面跌倒,像毛驴样遍地打滚。
母亲用脚踢,刻毒地骂道:“不要脸,不要脸!”
母亲怔住,沉重大头悲哀地垂着。突然间她嚎啕大哭起来。她哭着进屋。司马亭叹息着,蹲在梨树下抽烟。
抽几支烟后司马亭站起来,对说:“大侄子,去劝劝你娘吧,别让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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