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那个滋味呢实在难受，嗯，就像煮小豆腐
样，嗯，绞着痛，嗯，小毕说，嗯，大哥，
肠子怕是被鱼刺扎破
，嗯，晒鱼铁丝上搭着件胶布围裙，嗯，抽下来扎在腰上，嗯，又找到件，嗯，女人褂子，穿上紧巴巴，嗯，光身子个多月，嗯，穿上衣裳像个人啦，嗯，跳上条小船，嗯，推，拖，弄到海里，嗯，身上湿透，嗯，船不老实，嗯，像条大鱼，嗯，你拖拉爬上去，嗯，不知道怎
让船走，嗯，你桨。桨，嗯，小船耍脾气，团团转，嗯，不行，这样划不到中国去，嗯，老邓说，兄弟，这样不行，回去吧，说，不回去，就是淹死，嗯，死尸也要漂回，嗯，漂回中国！”
船经不起折腾，翻，他们在齐胸深海水里挣扎着，被潮水冲上海滩。海上涛声澎湃，像有千军万马在厮杀、奔腾，繁星满天，水面上飞舞着绿色磷光。
鸟儿韩冻得说不出话。小毕低声啜泣着。老邓说：“弟兄们，天无绝人之路，重要是不要灰心。，‘鸟儿韩问：”大哥，你最大，你说吧，怎办？“老邓说：”咱是些旱鸭子，没有使船经验。莽撞出海，死路条。好不容易逃出来，不能轻易死，这样吧，咱先上山歇天，明晚，捉个日本渔民，让他送们回去。“
第二天晚上，他们埋伏在路边，手里拿着棍子石头。等啊等啊，终于看到那个头戴瓦斯灯人来。鸟儿韩猛地扑上去，拦腰抱住那个人，将他摔在地上。
那人怪叫声，昏。老邓摘下头灯照，晦气，原来是面色枯黄女人。小毕举起石头，说：“砸死她吧，要不她会去报信。”老邓说：“算，小鬼子不仁，咱不能不义。杀女人，要遭天打五雷轰。”
他们扔下那女人，急匆匆转移。突然看到海滩上有点灯火，有灯火就有人。三个人，不用提醒，都屏住呼吸，往前爬。鸟儿韩听到油布围裙摩擦着海滩上砂粒，嚓啦啦地响。灯光从间木板房里泄出来，房子两边，堆放着些养殖海带玻璃水漂子，还有些破旧橡胶轮胎。鸟儿韩脸贴在简易板皮子门上，从宽大缝隙里，看到个花白胡子老头，蹲在个小铁锅边，正在吃大米饭。米饭香气刺激得他胃部阵痉挛，怒火冲上脑袋，操你祖宗，你们把们抓来，让们吃草吃树叶子，你们却吃大米饭。鸟儿韩刚想冲进门去，手腕子却被老邓捏住。
老邓拖着他们，离开小屋，在个安静处，三个人头碰头趴下。鸟儿韩说：“大哥，咋不冲进去？”老邓说：“兄弟，别急，让这老人吃完饭吧。”“你可真是好心肠。”小毕嘟哝着。老邓说：“兄弟，咱们能不能回到中国，全仗着这个老人。
看这也是个苦人。咱进去，千万不要动蛮，要和颜悦色地求他，他要答应，咱就有救，他要不答应，那时再来武。怕你们进去就狠起来，所以把你们先拖出来。“鸟儿韩说：”邓大哥，没什好说，们听你吩咐。“
他们进入板屋，还是把那老人吓得够呛。他殷勤地为他们倒茶。鸟儿韩看着老人被海风吹得像树皮样粗糙脸，心软得不行。老邓说：“好大爷啊，俺是中国劳工，求您老人家使船把们送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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