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8 / 10）

：“奶奶，巴不得和解，但心里怯，嘴巴不能软。说，好吧，那就做邻居吧。装出不太情愿样子说……”他人狼对话让台下听众憋不住地笑，便愈加得意地讲起来，直到主持人劝他不说狼他才把话题往下延伸。

久居山林鸟儿韩与狼达成某种默契后和平共处，上官金童认为是可信。因为在他自己与动物交往中，就多次为动物超出人想象力智慧惊叹不已。譬如那只充当他奶妈多年羊就差点与他对话。

鸟儿韩清楚地知道那群狼血缘关系，知道它们年龄、辈分，甚至爱好。

除这群狼，在这条山谷里，还有只神经质公熊，它什都吃，草根、树叶、野果子、小动物，它还能极其灵巧地从山溪中捕捉到银光闪闪大鱼。它吃鱼时根本不吐刺，咔嚓咔嚓，像啃萝卜样。有个春天里，它从山下拖上条穿着胶皮鞋女人腿，没吃完就扔到山溪里。这头熊吃饱没事干，就拔小树消耗体力。它栖身那片领地里，到处都是被它连根拔出小树。终于有天，鸟儿韩在第二十次报告中说，他与这头有神经病熊展开场恶斗，他体力不支，被熊打翻在地。熊坐在他身上，颠动着沉重屁股，拍打着胸脯，嗬嗬地狂笑着，欢庆胜利。他被颠得骨头都要断，绝望中他灵机动。伸出手去搔它睾丸，这下把那家伙搔恣，它顺从地翘起条腿。他边搔着，边从腰里抽下根细绳，在牙齿帮助下，挽个绳扣，套在熊睾丸根部，绳子另头，拴在棵小树上。他继续搔着，慢慢往外拖身体。他打个滚，爬起来就跑，那公熊猛地往前扑。睾丸阵奇痛，这地方痛跟别地方痛可大不样，他说，男人们都知道，无赖女人也知道。抓住这儿，就等于攥住男人命根。

那熊下就昏过去。——他这段经历，让几位闯过关东人很不以为然，他们在关东时就听说过这故事，只不过在关东人熊斗争故事里，主人公是年轻漂亮女人，而那狗熊，还应该有些调戏妇女行为。鸟儿韩正走着红，他们只好把疑问咽到肚子里。

按照他第次报告时说法，最后个冬季，他是在个面对着大海山坡上度过。他说，十几年来，他越冬地点年年往外挪，直挪到这里。他在山坡上挖个土洞子，洞口正对着山沟里个小村庄。他在洞子里储存两捆海带，捆干鱼，还有十几斤土豆。每当清晨和傍晚，他坐在洞子里，双手捧着蛋子，望着山村里那些袅袅上升炊烟，沉浸在种痴迷状态中，若干往事，在他脑海里闪现着。但往事都以碎片形式出现，他无法完整地回忆起件事，包括个人脸。切都像浮在动荡不安水面上，瞬息万变，难以捕捉。大雪封山之后，村里人很少出来。街上走过条狗，也会留下行黑色鲜明脚印。家家烟囱里，昼夜不停地冒着烟。乌鸦在村外树林里，天到晚聒噪。

海滩上有几条破船，靠近沙滩地方，结着白色冰，灰浪天两次冲上滩头，冲刷着那些冰。就这样他整整地蹲个冬天，饿急就嚼条干海带，渴急就从洞口挖点雪吃。会儿睡，会儿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