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牌人都愣住,随即便像猴子样活跃起来。秃头男人顾不上撕掉脑袋上纸条,蹦到办公桌前,严肃地说:“二位公民,们消费者协会是竭诚为消费者服务,请你详细叙述你们受害经过。”
司马粮道:“五个月前,从桂花大厦商品部购买盒‘幸福’牌彩色避孕套,与这姑娘只干半个小
去,已经没脸见人!“他捏住女演员下巴,阴森森地说:”乖乖,没你亏吃!“女演员被他威严震慑住。这时他听到沙枣花喑哑地呼唤着他:”马粮哥呀,你不要走呀……“
司马粮招招手,辆出租车像桔黄色甲虫滑过来。穿红衣戴黄帽饭店门童替他拉开车门,他把将女演员推进去。
“先生,去哪?”司机僵着脖子问。
“消费者协会。”司马粮说。
“不去,不去”女演员大叫“为什不去?”司马粮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女演员眼睛,说,“这是正大光明事情。”
出租车在尘土飞扬大街上拐弯抹角地穿行着。道路两旁依然是工地连着工地,有拆有建。工商银行楼已拆掉半,十几个灰秃秃民工像橡皮人样,机械地、软弱地挥舞着铁锤,敲打着墙上砖头。碎砖片横飞到马路中央,硌得汽车轮胎嘣嘣响。在街道两边工地夹缝里,座落着座座豪华酒楼,酒楼窗户里,散发出浓重酒臭,熏得路边树木摇摇晃晃。不时地有些赤红.脑袋从铝合金窗框里探出来,喷吐出道道五颜六色粥状物。每家酒楼窗户下,都团聚着—群皮毛阮脏癞皮狗,等着抢食窗户喷出来东西。车辆拥挤,尘土飞扬,出租车司机焦急地敲着喇叭。司马粮笑嘻嘻地看着车窗外情景,对身边那位唧唧咕咕、哭哭啼啼女演员不理不睬。车子钻到市中心大转盘附近,险些与辆坦克般霸道大卡车相撞。卡车司机,位戴着白手套红脸膛姑娘从车窗探出头来,粗野地骂着:“操你老妈!”出租车司机轻蔑地问:“可能吗?”司马粮摇下车玻璃,色迷迷地盯着女司机,大声问:“姑娘,陪玩玩吧?”女司机喉咙里呼噜几声,嘬起嘴唇,将口痰,准确地吐到司马粮脸上。卡车后厢上罩着绳网,插着树枝,几十只绿毛猴子在车厢里上蹿下跳着,吱吱哇哇地乱叫。司马粮上对着猴子们喊:“弟兄们,你们从哪里来?你们要到哪里去?”猴子肃静,对着他眨眼睛做鬼脸。出租车司机阴沉地说:“鸟类中心没办成,猴类中心就能办成吗?”“谁办猴类中心?”司马粮问。“谁能办?”出租司机打方向盘,汽车贴着个骑摩托女郎大腿飞过去,吓得个拉车毛驴窜稀屎,车辕上坐着老农嘈嘈地骂;枯燥五月骄阳下,他还戴着顶黑毛狗皮帽子。车上拉着两篓圆溜溜金黄色杏子。
司马粮捏着女演员手脖子闯进市消费者协会。女演员死命挣扎,但难抵司马粮神力。“消协”人正在打扑克,三个女,对付个男。那男人秃得光溜溜头皮上,贴着十几张白纸条。
“伙计,们投诉!”司马粮大喊。
个年轻、涂着红唇女人斜着眼看看司马粮,边发牌边问:“投诉什?”
“避孕套!”司马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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