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跟他过不去,”顿片刻,郑铣说,“是他瞧不起。”
梅阿查还要说话,后头个老婆子急急跑上来,贴着郑铣耳朵叨咕几句,郑铣就势挥开梅阿查手:“不说,房里等急。”
梅阿查放松身体,脊背往后,将将靠在椅背上,挑着眉:“你躲。”
郑铣笑得不以为意:“今天兴致好,用点儿药……”他贴近来,戏谑地眨眨眼,“这会儿,那婆娘药劲儿上来。”
梅阿查没再说什,把礼单拿回来,拍他肩膀把,站起来:“玩你去吧。”
郑铣幸灾乐祸:“活该!”他顺手抄起梅阿查那杯茶,不喝,在手心里转着玩,“他砍树干什?”
梅阿查不说话。郑铣等会儿,长手指在茶杯里轻轻点,很调皮,把人家喝过茶水涂在自己唇上:“不说算。”
他要起身,被梅阿查叫住:“是戚畹要来。”
郑铣立马靠过来,像个好事大姑娘:“那老家伙来……给万岁爷办贡?”
梅阿查点头,郑铣下子明白,眼风转:“那你让廖吉祥找兵部借兵去啊,何必找。”
对鹦哥下头,慢条斯理啜他茶,约略等半个时辰,郑铣披着长发穿着亵绊出来。
“大晚上,”郑铣唧唧歪歪,副脾气很臭样子,大咧咧往梅阿查身边坐,只脚赤足踩在椅沿上,“什事,七哥?”
梅阿查斜他眼,放下茶:“坐正喽。”
郑铣没马上按他说办,雪白手在长头发里拨来拨去:“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但慢慢,他把踩椅子脚放下来,“赶紧,要睡。”
他这副慵懒散漫、将怒不怒样子标志极,梅阿查却看惯似,伸手在他下巴上轻蹭下,那里有个新鲜牙印,刚咬,还湿着:“回去也睡不成吧?”
谢鹭从兵部去灵福寺,把信在石灯里塞好,他左看右看,舍不得离开。不过是个风雨剥蚀石头洞,个素昧平生信中人,他却像被罗网罩住、被心魔魇住,个人对着石灯自言自语,直到身上觉得冷
“去,”梅阿查叹息,“事情兵部知道,但不肯出面。”
“哦哟,”郑铣嘲讽,似乎还有些动气,“平时有事没事把天下苍生挂在嘴上,真用得着他们,都他娘缩回去!”
梅阿查沉声:“他们是不想和太监扯上关系,”悠悠,他叫声,“老九……”
“得,七哥,”郑铣打断他,“到啥时候你都是七哥,但廖吉祥……”他狠狠把袖子抖,决绝模样有几分冷艳味道,“他得意时,不沾他光,他要是翻船……”郑铣笑,“必定踩上脚。”
梅阿查把握住他手腕:“都是宫里出来,何必呢?”
郑铣眉头微动,茉莉花儿样笑:“七哥,你这样有意思……”
“借点儿人。”梅阿查忽然说。
郑铣愣,直直身体,捋着头发慢慢说:“借给你,多少都可以,”蓦地,他似笑非笑哼两声,“要是别人……”
梅阿查知道他指是谁,从怀来掏出那份备好礼单,放在桌上,推到他跟前,郑铣看都不看:“他要人干什用?”
“怕老百姓闹起来,”梅阿查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城里有梨树人家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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