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去。”廖吉祥坚决地说。
(6)内操:明代宫中披甲操练宦官组织。
宦官是白身人,谢鹭听人说过,有全白和半白两种,半白是只割掉卵蛋,而全白……他捂住胸口,那里像有无数根针在扎,细细密密,疼得他晕眩。
廖吉祥向他走来,垂着颈,手里有块白丝绸帕子,像是怕他看见,匆匆丢在地上。谢鹭尽量表现得自然,什都没看见样,笑着说:“累吗,看前边那片……”
“想洗手。”廖吉祥不抬头。
这像个命令,谢鹭立刻往溪水那边去,这片地势高,溪流在小截土坎下头,廖吉祥下不去。
谢鹭替他下去,随便找片大叶子,揪下来盛上水,托着往回走,廖吉祥看他回来,不知道是怕什,连连往后退,谢鹭小心地问:“怎?”
廖吉祥颤巍巍爬上他背,片比自己宽阔得多脊梁,这才是真正男人,生机盎然冒着热气儿。
谢鹭托他腿,背好掂掂,真像看起来那样,他轻得鸿毛样。
廖吉祥不喜欢他掂货样地掂自己,小声责怪句:“要背就背好。”这说着,他踏踏实实趴伏下来,两臂柔柔环住谢鹭脖子。
奶香、檀香,也许还有其他叫不出香味,谢鹭觉得惬意极,乃至他把廖吉祥在半塌佛殿上放下来、看他跪在铺满灰泥碎石板上念经时,仍觉得脑子里乱糟糟,恍惚得发麻。
从野寺出来,谢鹭四处张望,想看看还有哪里可以去,他不想就这回去,丝丝拉拉地舍不得。
廖吉祥不说话,就是不让他靠近,谢鹭把叶子擎给他:“水,洗手。”
那些水淋淋漓漓,用不多久就会洒光,廖吉祥不得不勉强靠近,用两手掬起来,这时,谢鹭闻到股淡淡尿骚味。
他只同情地看廖吉祥眼,只眼,廖吉祥就受不,手受惊似地往回缩,被谢鹭眼疾手快抓住,那捧水全打翻在地上。
四只手,湿漉漉握在起,那些手指,滑溜溜彼此摩擦,廖吉祥几次抽手,谢鹭都不放,边抓着边虚伪地说:“洗、洗干净……”
廖吉祥使劲把手抽出来,惊诧且警惕地看着他,谢鹭也觉得自己不堪,欲盖弥彰地解释:“想帮你……”
廖吉祥却在后头不动弹,老半天,叫他声:“春锄。”
谢鹭回头,看他局促地抿着唇,嗫嚅着:“要解手。”
解吧,谢鹭给他指着前边不远棵大树,他却难堪地转过身,往荒草丛去。
谢鹭奇怪地看着他,又觉得这看着不好,想看不敢看当口,廖吉祥居然在草丛中蹲下。
谢鹭脑子里“嘶啦”响,像扯坏上好丝绸,发着懵,他死死盯着那片蒿草,看廖吉祥好像拿什东西擦擦下面,理着衫子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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