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姑姑拒不认罪,动辄反抗,更使每次批斗大会有声有色,成们东北乡邪恶节日。
在黄秋雅上方,看着她那颗怪头,心中有恨,有同情,还有迷茫、恐惧与忧伤。从房上揭下片瓦,瞄着黄秋雅阴阳头。只要松手,瓦就会砸在她头上。但犹豫好久,最终没有这样做。——多年后曾把这事告诉姑姑,姑姑说,多亏你没松手,否则罪又要加重分——进入晚年后,姑姑直认为自己有罪,不但有罪,而且罪大恶极,不可救赎。以为姑姑责己太过,那个时代,换上任何个人,也未必能比她做得更好。姑姑哀伤地说,你不懂……
杨林被架上舞台后,那只踏着姑姑脊背脚移开。他们把姑姑拖起来,与杨林并排着,低头弯腰双臂后伸,像王小倜驾驶那种“歼5”飞机。看着杨林那颗光溜溜大脑袋。这个人,半年前还像神样高不可攀啊,们心里,还盼望着姑姑能与他喜结良缘,尽管他比姑姑大二十多岁,尽管姑姑嫁给他是顶替他死去老婆位置,可他是县委书记,是每月工资百多元高级干部,是下乡坐着草绿色吉普车,身后跟随着秘书、警卫员大人物啊!多年之后,姑姑也说,其实只与他见过面,尽管不喜欢他那个像怀孕八个月大肚子,尽管讨厌他那满嘴大蒜味儿——其实他也是个土包子——但心里还是愿意嫁给他。为你们,为这个家族,也会嫁给他。姑姑说,当她去县城与杨林见面后,第二天,公社书记秦山便来卫生院视察。在院长陪同下他来到妇产科,满脸媚笑,满口谀词,活脱脱个奴才。姑姑说,此前秦山,是那样趾高气扬,盛气凌人,转眼换上这样副嘴脸,让姑姑感慨万千。为这些势利小人,也要嫁给他,姑姑说,如果不是“文化大g,m”……
上来个矮小墩实女红卫兵,手提两只破鞋子,只挂在杨林脖子上,只挂在姑姑脖子上。姑姑后来说,反g,m,特务,这些罪名都可以忍受,但绝对不能忍受“破鞋”称号。这是无中生有,奇耻大辱!姑姑立即把脖子上破鞋摘下来,用力撇出去。那只破鞋,竞像长眼似地,落在黄秋雅面前。
女红卫兵蹦个高,揪住姑姑头发,使劲往下拉。姑姑昂着头,与那女孩僵持。姑姑,您低头吧,您如果再不低头,只怕您头发连同头皮都会被揪下来啊!那胖女孩少说也有百斤重,她双手揪着您头发,已经悬空吊在您身上。姑姑猛然甩头,像匹摆动鬃毛烈马——那女孩手里攥着两绺头发,跌落在台子上。姑姑头上渗出鲜血——姑姑头上至今还留有两个铜钱大小疤痕——血流到姑姑额头上,流到姑姑耳朵上。她身体挺立不弯。台下片肃静,匹拉车毛驴,仰着脖子,发出高亢叫声。没听到母亲哭叫声,心里片灰白。
这时,那黄秋雅拾起眼前破鞋,小跑着,上舞台。估计她不知道台上发生什,如果她知道,绝对不会这样做。她到前台就愣。她扔下破鞋,嘴里嘟哝着什,步步往后退。肖上唇大步上台,厉声喊叫:万心,你太嚣张!他挥舞手臂,亲自领呼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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