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河
下游，驶上来
艘漆成红蓝双色铁皮机动船。船上机器发出急促“波波”声响，让人感到种莫名焦灼和恐慌。河水湍急，船逆流而上，行进迟缓。船头激起很大白浪花，两道田塍般细浪，从船体两侧分开，然后又渐渐合拢。河面上浮动着淡蓝色烟雾，股燃烧柴油气味，扩散至
们唇边。十几只灰色海鸥跟随着小船盘旋飞翔。
这是公社计划生育小组专用船，也是姑姑专用船，当然，小狮子也在船上。为
防止汛期石桥淹没、两岸交通隔断时发生违规怀孕以及其他料想不到问题，为保持们公社不发生起超计划生育，为这面计生战线上鲜艳旗帜，县里特意为姑姑配备这艘船。船上有个小小舱，舱里有两排覆着人造皮革座位，船尾装着台12马力柴油机，船头安装着两个高音喇叭。喇叭里播放着首歌颂毛主席歌曲。那是首湖南民歌，旋律
爱人，是个农民儿子，出身低贱，而你是妇科医生，吃商品粮，咱俩社会地位相差悬殊，你对，也许根本不屑顾，也许读罢信后，会从你那可爱小嘴里发出声冷笑，然后把信撕成碎片；你或许，收到信后连看都不看就扔进垃圾篓里，但还是要告诉你，亲爱，最最亲爱，只要你接受爱，就如同猛虎插上翅膀，骏马配上雕鞍，就会获得无穷无尽力量，就像打针小公鸡血，精神抖擞，意气风发，面包会有，牛奶会有，相信在你鼓励下，会改变自己社会地位，成为个吃商品粮人，与你站在起……
哎，你们俩在树上干什
？朗读小说吗？李手发现们，大声问。
……如果你不答应，最亲爱，不会退却，不会放弃，会默默地追随着你，你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会跪在地上亲吻你脚印，会站在你窗前，注视着室内灯光，从它亮起，到它熄灭，要把自己变成根蜡烛，为你燃烧，直至燃尽。最亲爱，如果为你吐血而死，你如果能开恩，到坟头前看眼，就心满意足。如果你能为流出滴眼泪，就死而无憾，你眼泪，最亲爱，就是让起死回生灵丹妙药……
胳膊上鸡皮疙瘩消失。心，渐渐被他痴情朗诵所感动。想不到他竟会爱上小狮子而且爱得如痴如醉，想不到他竟然有这好文采，竟然能把封情书写得如泣如诉。也就是在那刻，感到青春大门对着隆隆敞开，王肝是引路人。虽然那时不懂爱情，但爱情灿烂光华，吸引着奋不顾身地扑上前去，犹如投向烈火飞蛾。
你这样爱她，她也定会爱你，说。
真吗？他紧紧地抓住手，眼睛闪烁着光芒，说，她真会爱吗？
会，定会，用力回握着他手说，如果实在不行，替你找姑姑去说媒，她最听姑姑话。
不要，千万不要，他说，不希望借助任何人力量。强扭瓜不甜。要用坚持不懈努力，赢得她心。
李手仰着脸问们：你们俩在上边搞什鬼名堂？
王师傅抓起把泥，对着们投上来：别吵吵！把鱼都给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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