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高嗓门吵架似说“不对你是属羊正月二十五生日你已经五十八”
“对对对”有些不快地说“你说得对五十八转眼就六十。你呢快七十吧”
他说“不是六十八就是六十九俺娘糊涂不记得生日也不记得岁数。”
父亲说“你是1944年7月生带虚岁六十九。”
“六十九跟七十也差不多”他说“跟方明德这个王八蛋斗争辈子终于把他斗倒”
他说“悲剧啊但又有什法子呢是**党员你不是你可以当顺民不能要战斗”
“好好好”父亲说“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小车不倒只管推这些都是你当年挂在嘴边上话儿。”
“虎老不咬人”他沮丧地说“秋后蚂蚱蹦跃不几天”接着他有些神秘地对父亲说“大哥昨天夜里梦到毛主席……”
父亲笑道“毛主席请你吃饭吧”
他说“毛主席对说小方你要战斗”
到乡下去看父亲。父亲热情地泡茶给喝。多年父子成兄弟其实觉得多年父子更像朋友。
父亲对说方明德去世。有些吃惊因为上个月回来这位曾经担任过们村党支部书记老人还来看过。提起当年人民公社时期盛事他神采飞扬说到眼下种种弊端他痛心疾首。他曾经逼问“大侄子你说是毛**伟大还是*xp伟大”
含含糊糊地说“这怎说呢……应该……都伟大吧……”
父亲给解围说“老方老方喝茶喝茶毛**伟大*xp伟大你也很伟大。”
父亲说“他也没怎整你吧”
他说“大叔你不知道1970年8月二队里让人偷去两个小推车轱辘他怀疑是偷就让他侄子民兵连长方保山把弄到大队部里吊到梁头上整整吊
问父亲方明德是什时候死父亲说不太清楚。有些纳闷。在们这样个小村里别说死个人就是死条狗很快就会家喻户晓何况这方明德是当几十年支书头面人物。父亲说老方这个人干不少坏事但性子还是比较直。们爷俩正说着话个人像影子似飘进来。
来人是位远房堂兄名叫武功。他哥名叫文治。据说为他们兄弟俩命名是们家族中位饱读诗书老人。
站起来迎接这位老兄。许多年不见他已经白发苍苍俨然个老者。“大弟你回来”他问候声音扁扁。还是当年那腔调听上去有些不男不女。对这位堂兄没有好感多半是因为他这腔调。
“你也老”他在张方凳上落座呷口父亲为他倒茶看眼说“你也快六十岁吧”
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没有这大但心里算可不就是吗回答他“五十六。”
他说“老哥知道你这是讽刺但就是不服气。”父亲说“你也八十多岁人还生这些闲气干什能吃就吃点能喝就喝点听说你荣军补助金又长每年万多元吧”
他说“钱是够花但心里不舒坦。”
父亲说“你每天吃喝玩耍国家还发给你那多钱有什不舒坦”
“老哥你不懂”他转脸对说“大侄子你懂你懂心思你爹辈子不懂政治是个愚民。”
父亲笑着说“不是愚民是顺民无论谁当官也是种庄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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