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火把与口哨（12 / 34）

工作袋袋子里装着钳子、扳手、螺丝刀等工具。事后知道这三个小伙子都是棉花加工厂维修车间工人都有技术。他们把车上柜子抬下来然后用砖头把车侧垫高把轮胎剥下来。两个小伙子骑着车去修车铺帮们补车胎那个脸上有痦子留下陪们看着牛和车。

车修好后已经满天星光。又饿又困蒙古牛也饿得哞哞叫。在三个青年劝说和帮助下们住进离三婶家很近前进旅社。这旅社其实就是马车店在那儿竟然巧遇们村马车夫老柳。他匀点儿干草给们喂牛那三个小伙子买二十个炉包送给们。炉包虽然凉但味道很好。伙计你口哨是跟谁学那个面有粉刺小伙兴致勃勃地问。三叔道启蒙老师是们村学校宋老师后来又拜个高人为师。们村东八里有个国营农场前几年省直机关所有“右派”都在那里劳改其中有个放羊老乔曾经是全国口哨比赛冠军还去罗马尼亚参加过比赛口哨就是跟他学。三个青年齐声道怪不得果然名师出高徒这个老乔现在在哪儿们也去拜他为师三叔道拜不成1961年春他就死。面有痦子那个青年问怎死饿死吗三叔道据说是上吊。那太可惜三个青年几乎齐声道那们就拜你为师吧。三叔道你们厂里允许吹吗有地方把吹口哨当流氓抓呢青年们说们厂书记好文艺会吹口琴他说你们要吹就好好吹吹出水平升华成艺术。那真不错这样干部不多三叔道们矿山有个口琴小组想参加但他们不要总有天他们会要。顾双红也会吹口哨你知道吗那位白脸小胡子说她原来是们厂合同工。真吗三叔道这些都不知道呢。粉刺脸小伙对小胡子使个眼色说伙计今天暂时别过你们早点休息改天们去找你专程拜师三叔像江湖上人物样抱拳对那三个小伙子说兄弟们大恩不言谢但牢记在心。走到门口时那白面小胡子又回头问三叔哥们能吹几个八度三叔伸出四根手指笑着说不多四个

粉刺大分头吐吐舌头道天哪神人也

这夜睡得很沉。天麻麻亮时三叔把拉起来们套上牛匆匆上路穿过铁路桥时轮红日升起看到路边树上结满冰霜。

三

还是先交代下三叔和三婶是如何结成姻缘吧按说三婶是个虽然腿有小残疾但不影响行走而且相貌压全城美女几乎不可能看上个家住偏僻乡下职业危险劳累挖煤者。这就是三叔讲过“天意”何为“天意”其实就是三叔善意。话说I960年秋天三叔从煤矿请假回来为他父亲也就是三爷爷办理丧事在坊子火车站等车时遇到个昏倒在地老人这个老人就是三婶爹顾传胪。顾传胪当时五十刚出头年纪按现在标准也就是个中年人但在当时就是标准老人。顾传胪在旧z.府当过文员最高职务是秘书科长虽没有当汉*杀g,m者罪恶但也参加过些危害g,m活动解放后判他十年徒刑三叔在车站遇到他那天正是他从潍北劳改农场刑满释放日子。他是站在三叔面前排队买票时突然头栽倒。那时候人都饿得本命不顾没人理倒地顾传胪。三叔喘息着把他拖到张木条子钉成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