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旭边看着才六岁小孩儿趴在黄花梨炕桌上识字看报纸,边各种腹诽。他把出去买早餐也放在苏尧旁边,这时云母屏风后便转出个二十岁左右年轻人,正是这哑舍老板。
这人常年都穿着身黑色中山装。那上面用红线绣着条栩栩如生赤龙,老老实实地趴在他右肩上,端得是无比霸气。魏长旭无论看多少回,都觉得移不开目光。他这多年就没见老板穿过其他衣服,顶多秋冬时期在外面罩上层
1932年北平
魏长旭蹲在琉璃厂中华书局里面,边翻着手里书,边支楞着耳朵听那些老店主们聊天。
琉璃厂这边大早上般都没有什生意,所以那些店主们吃过早餐,就都拎着个鸟笼子,到中华书局门外坐着唠嗑。有时候谈谈这紧张时局,有时候聊聊这北京居然被民国z.府取消首都资格,名字也改成北平,再时不时愤慨下那些金发红毛洋鬼子们,差不多日头偏移些许,就都会被自家伙计们都唤回去。
是,琉璃厂这里是北京城最繁华古董街,从清初顺治年间,这里就是汉族*员聚集地,到后来全国各地会馆也都建在附近,*员、赶考举子也常聚集于此逛书市,集市慢慢地变成街坊,连前门和城隆庙书局古董店铺也都转移过来。
都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眼看着清末乱世将起,来琉璃厂当古董换黄金人也络绎不绝。魏长旭天天地这看着,发现清晨来这里聊天遇鸟店主们天比天少,大家脸上表情也越来越凝重。现下时局艰难,眼看着小日本占东三省,逼近关内,很多人都悄悄地收铺子,南下避难去。
今天这些老店主们聊天,情绪也不高,胡乱聊几句,就都各自散。魏长旭见听不到什消息,便扔下几个硬币,抓着手中报纸往琉璃厂西南方向走去。街上人并不多,往日热闹街巷变得冷清萧条,每个行人脸上表情都透着股惶恐不安。不远处北京城里还能听得到琴星几声枪晌,也不知道是士兵们冲突,还是百姓私藏枪械。也许这几声枪响又带走几个人性命,但没有人会因此而动容,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压低头,加快脚步。
熟练地穿过几个街巷,魏长旭推开哑舍大门,刚往里面迈步,就有个小孩子撞进他怀里,摸走他手里《北平日报》。
“苏尧,你能认识几个字啊?还不是要给你念?”魏长旭撇撇嘴,没跟对方计较。
魏长旭今年九岁,小时候家里也是颇有资产。但乱世之中,越是富庶家族,就越是破落得厉害。在魏长旭六岁时候,家破人亡,他流落街头当个乞儿,差点就被饿死,幸亏这家古董店老板大发善心救他,后来见他对古物还有些兴趣和见识,便留他当个学徒。
而苏尧小他三岁,当年魏长旭刚来哑舍时,他还是个襁褓中婴孩。老板说这孩子也是乱世之中他捡,但魏长旭私下里却觉得这孩子八成就是老板私生子。因为老板他也太偏心,就算苏尧年纪小,但各种宠爱备至啊简直要闪瞎他眼!看!这小孩儿从小戴在脖子上白玉长命锁,看就价值连城啊喂!他都没有这好东西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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