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冷冷地抬起头,却在那刹那僵直在当场。
他早就已经忘记那个人脸容,但乍然之间相见,存封记忆就像是被骤然打开潘多拉魔盒般,瞬间就席卷他脑海。
那个人依旧拥有着妖冶双目,说话依旧也是那样毫无起伏无比平板。
“呦,找到你”他说。
太阳已经西移,繁华商业街上有些店家都已经亮起五光十色霓虹灯。
胡亥已经收起黑伞,缓步走在回家路上。小赤鸟早就已经等不及先飞走回家吃食去,反正家里窗户开着扇,它能找到回家路。
不过,他怎又想起来那幕呢?那是他这多年来直拒绝回想起来噩梦。
以至于他现在对夫子印象,就是那张在昏暗跳动灯火下,宛若恶鬼脸孔。
胡亥低头咬着左手大拇指甲,焦躁心情快要把他逼疯。
时候,就是兵戎相见,不死不休局面。
赵高这次没有说话,他直接捡起掉在他身边那个司南杓,从锦盒里捞起那块木板,重新摆在案几上,然后伸手拨动下。
司南杓滴溜溜地转着,胡亥木然地看着那道道残影,却在司南构停下来那刻猛然睁大双目,满脸不可置信。
因为这枚司南杓勺柄,指向不再是西北方,而居然是他。
胡亥不信邢,不断地重新拨动木勺,而不管他怎样拨动,不管他怎换位置,司南杓依旧是随着他身形变换而转动。
不行,不能再用月麒香,没有回忆起来多少与皇兄相处点滴,反而每次都会回想到那个夫子事情。
是,已经都是过去事情,那个人,早已经化为尘埃。
胡亥继续埋着头往前走着,却发现在他视线里,突然出现双锃亮黑皮鞋,就直接堵在他面前。
胡亥皱皱眉,他就讨厌这样混乱世界,肯定又是哪个不长眼睛小流氓拦街找茬。他连头都没有抬,直接想要往旁边绕过去。
但那人也换方向,依旧堵在他面前不肯让路。
“夫子……汝做何事?”胡亥汗如浆涌。他已经猜测到赵高做什,恐怕在父皇给扶苏写手书遗诏时候,夫子就做什手脚。他皇兄……不会真就这死吧?胡亥依旧抱着丝希望,希冀地抬起头看着他夫子。
“吾做何事?”赵高玩味地挑高眉梢,他略略把身体前倾,靠近他这个最疼爱弟子,字字阴森森地缓缓说道:“吾来并非征求汝之意愿,而是告知矣。”
胡亥紧紧地盯着赵高,只觉得此时在这个阴暗车厢中,夫子就如同地狱之中爬出来恶鬼。
在巨大恐慌和惧怕情绪把他淹没之时,胡亥却忽然想到件完全不相干事。
这多年以来,他这个夫子,好像相貌完全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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