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间流逝过
燕国是战国七雄中离秦国最远国家,范睢曾跟秦王进谏,远交莫如齐、楚,近攻莫如韩、魏,既得韩、魏,齐、楚能独存乎?这著名远交近攻策略,居然提都没有提到他们燕国,根本就是不把燕国放在眼内。而送他这个质子远来咸阳,说起来应该更多是为安燕王喜心吧。
咸阳民风淳朴,十之六七路人都佩带刀剑武器,武风之盛,简直是他国所不能比拟。极少能看到身穿华服者,人人都步伐飞快,绝无漫步街头闲散之人。
姬青只随意地看眼,便放下车帘,浑浑噩噩地来到质子府。他以后人生,就只在这方寸之地徘徊流连。
事实上他还是可以自由出入质子府,只是他每次出门都会有秦国卫兵在后面跟着,看起来像是在保护他安危,实际上是在监视他所作所为。这样举动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感觉,如芒在背,姬青实在是很难接受。
而且他今年才十二岁,秦王政却不可能给他安排任何夫子教导学习,甚至想要看书也需要自己派人去买,而且每卷书简在到他手中之前,都要经过层层检查。
姬青生,在他十二岁那年,发生巨大转折。
他成燕国太子,并且去咸阳为质,回归故土日子遥遥无期。
咸阳要比蓟城大上数倍,而闻名遐迩咸阳宫,更是气势磅礴威武宏伟,让人站在那巍峨城墙之下,就有种自感其身渺小错觉。当姬青看到年轻秦王政时,更觉得此人有股君临天下迫人威势。
姬青低着头,下意识地把燕丹和眼前秦王政互相比较,但旋即又失笑不已。
燕丹?那人现在已是名侍从,连咸阳宫正殿都不得入内。而他,现在才是燕太子。
这样生活,就像是个巨大泥沼,简直让人慢慢泥足深陷,直至窒息。
姬青越来越沉默寡言,但燕丹却几乎隔几日就会溜出质子府,在咸阳大街小巷逍遥度日,很快地学会咸阳口音,和很多人打成片。
看着如鱼得水燕丹,姬青总是忍不住阴暗晦涩地想,若是他没有变成质子,是不是也会如此无忧无虑?又或者,依旧在蓟城过着世子富贵悠闲生活?
但就像是燕丹所说那样,人生总会有些事情,是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姬青已经习惯于每个月都会修理眉毛,而燕丹也在点点地用各种草汁逐渐改变着自己容貌,有时候姬青看见那张不起眼黄瘦脸容,都不禁有些发呆。
因为从小和燕丹起长大,姬青模仿起对方言谈举止都十分熟练,这路上其他侍从也许多少也能看出些端倪,但却无人说破。也就说,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件无能为力无可奈何事情。
燕丹不想为质,那就只有他来代替,谁让他是最适合人选呢?
姬青深吸口气摒除杂念,以下臣之礼见过秦王政。
事实上,这位幽禁自己母后、杀掉自己两个异父弟弟、逼仲父吕不韦自尽、外界传闻残,bao不堪秦王政,对姬青并没有太多刁难。只是随意地问候两句,便让人带他下去。姬青眼角扫下秦王政案几上那摞摞书简,自嘲地笑笑。
是啊,日理万机秦王政,又怎会在乎他这个燕国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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