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足够亮。”婴抬起头,有些可惜地看着被绿袍少年又加满油灯。
“对眼睛不好。”绿袍少年淡淡地说道。他小时候因为家里穷,借着月光习字看书,结果把眼睛都给看坏,看东西很模糊。后来还是师父给他扎几针,吃几服药才治好。这也就是他那个很有能耐师父才能做到,而且现在还有些后遗症,晚上没有光时候都会看不清东西。据说那些有名大儒,也都多多少少有些眼睛方面问题,而且是终身难以恢复。
婴对绿袍少年说法表示怀疑,但后者算起来也是他师长,尊师重道他还是压下心中牢骚,按照这位甘上卿要求,挺直腰板,坐姿标准地看书写字。
绿袍少年却不再看竹简,不说那些竹简他都早已经倒背如流,他对于自己眼睛还是颇为看重。他打算闭目养神阵,顺便想想自己未来走向问题。
只是他眼睛刚闭上,就听到“哐当”声响和婴惊叫声。
何必浪费时间,给那些小人减轻工作量?
王离推开半步堂大门,抬头看眼天边皎洁月亮,满意地持着月牙戟大步离去。
当月亮缓步爬上树梢时候,大秦帝国最年轻上卿大人,正在和平日样教婴习字。他身上还穿着那件绿袍,尽管那上面被人恶作剧般地用利器划破多处,但都已费尽心思地尽量用线补好。
因为竹简太过珍贵,绿袍少年就用浅盘装层沙子,让婴在上面用木棍当笔来练习写字,而所教导内容则是《论语》。
婴实际上比绿袍少年还要大岁,《论语》里道理也是可以听懂,借此来习字倒是事半功倍。绿袍少年也不是按照顺序来教,因为竹简都是散乱,他随手翻到哪里就讲到哪里,这晚刚好讲到《论语·季氏》里段。
他立刻站起身,发现是枚石子从外面扔进来,打破牖窗薄木片,差点还砸翻桌子上油灯。
窗户这坏,冷风
“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今由与求也,相夫子,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婴着迷地听着甘上卿抑扬顿挫声音在屋中回响,断句和起伏都是恰到好处,嗓音又是压抑低沉,格外好听。婴虽然识字不多,但也不是什都不懂稚子。论语就是多读多诵就会有所感悟字句,婴下意识地跟着绿袍少年朗诵,听他解释着些文字意思,很快就懂这段话意思。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婴喃喃自语着,已经初步可以称得上俊秀面容上挂着痴狂表情,“此言甚赞。”
绿袍少年忍不住弯弯嘴角,这些天下来,婴在他教导下,不管认字认得如何,这说话倒是开始文绉绉起来,而且言行气度也都在下意识地模仿他。不看他身上那件满是补丁绛紫色衣袍倒真有点秦国贵族小模样。
把孔子说这段话背景简单地介绍下,还有几个比较难写字单拎出来仔细教婴写几遍,绿袍少年就起身把有些变暗灯添些灯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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