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离爱不释手样子,少年上卿忙轻咳声道:“此物不是送与你,而是要你帮做第二件事。”
“何事?”王离微讶地抬起头。
“此物在出巡之时,尽量要绑在始皇马车坐骑额前。”少年上卿见王离早发问,又补句道,“别问为何,自是不会包藏祸心,也不会害你。此物乃商周时器物,解难化厄之用。”
王离疑问被堵在嗓子眼里,但他转转眼睛,知道这位少年上卿还曾修习道术,瞬间在脑中想几种可能,压低声音问道:“此次出巡会出岔子?”
“卦象紊乱,也无从判断。”少年上卿皱紧眉头,随即苦笑道,“希望是杞人忧天吧。”
头,也能猜得出婴那小子肯定在旁竖着耳朵使劲偷听,他偏偏不说清楚,而是颇为怀念地回忆着,“快十年吧?直等你吩咐。你送锦囊也直随身带着。”
见多年前玩笑话居然还管用,少年上卿心情也不错,从旁拿过个小小漆盒。
王离顿时觉得这个画面和多年前非常相似,只是除漆盒大小以外。他黯下神色,自责地说道:“你送那柄常胜戟丢,真没用。”
“切随缘,许是那柄常胜戟跟你无缘罢。”少年上卿也没当回事,宝物往往都另有际遇,不会安分于他人安排。他把漆盒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件薄片式饰物。
王离忍不住凑过去细看。这件饰物是叶片形状,银色质地,中间螭龙浅浮雕雕琢得精细无比。但又不同于般饰物,配着细线勾勒出来流云纹边饰,有种磅礴大气。王离看着觉得眼熟,却又觉得这片饰物不大可能是某个女人身上配饰,伸手拿出来看,发现背面铸有四个鼻钮,两两相对,顿时想起来:“这是当卢?”
即使是出于善意,为马匹换饰品事情也可大可小,用上当年句戏言为借口也是足够。王离也就没多说什,把那个小小漆盒揣入怀中,告辞而去。
少年上卿点点头,当为挡之意,卢为颅,当卢其实就是系于马头部饰件,放置在马额头中央偏上部分,形状各异。此物在商周时期可能还有些防护之用,但在春秋战国时期,便是身份地位象征。只有定地位军官坐骑,才可以配上用当卢。
王离又掂掂手中分量,看着这片当卢上略带蓝色光泽,挑眉问道:“这是锡制?”
“嗯,是锡当卢。”少年上卿也不讶异王离能判断出来这当卢材质。
《吴越春秋》中《阖闾内传》曾记载,欧冶子造剑五枚,其中剑名湛卢,是用五金之英与太阳之精铸成。太阳之精便是指天外陨石,而五金则是指“金、银、铜、铁、锡”。
锡制器物平和柔滑,不易像铜铁般容易生锈,历久弥新。而且用锡器盛放食物都会延迟变质,连用锡制花瓶插花都不易枯萎,所以锡器在很久之前就是贵族才能使用器物,甚至有人会认为用锡器可以延缓衰老,更令锡器风靡时。可是自从发现在冶炼铜器是加入少量锡便可以得到坚硬青铜后,但凡冶炼出来锡都几乎加工成青铜配料,锡器就变得更为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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