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走到墙外,仍忍不住仰头想看看,却只看到片灿若白雪梧桐花。
再说景烨这头。
半夜,三人都在树林中片空地睡去,只有明亮篝火跳动不息。
景烨睡得迷迷蒙蒙,忽然感觉有人在触碰自己手腕。朦胧中醒来,在眼前却是千秋节夜跟随他袁墨。
景烨:“!”
他两颊凹着,瞳眸暗淡无光,嘴唇泛白,全然不似从前俊眼修眉文彩精华戚家公子。可天生带来皮相却仍在那里,长睫低垂,眉眼片温柔。
纵使粗服乱发,也不掩国色。难怪会让徐晃连名声都不顾,硬要抢进府来。
“你……”顾纭还欲上前步,那人已经抱琴快步进屋里,门也被“吱呀”声合上。
“顾公子。”
顾纭回过头,却是徐玉英站在那里勉强笑道:“公子怎来这里?”
依然是寂寂无声。
顾纭将手掌按上门环,顿下,用力推开。
最先入眼却是株开得极盛梧桐,即使是在浓墨样夜色里,也依旧灿灿如冕。
个人就静坐在花枝下,发未束冠,衣裳破乱,长长浏海挡住侧脸。从顾纭位置细看,会惊异于他削瘦身形和枯枝般手腕。
顾纭喉结动动:“你……”
徐玉英端着笛盒从自己闺房出来,抬头听见那声古琴,便皱起眉:“又是那个疯子?”
“是。”小丫头跟在她身侧,“时常这个时候,他就会坐在那院里弹琴。”
“疯子。”徐玉英抚抚手中笛盒,“可惜副好相貌。”
顾纭正循着乐声慢慢找寻,那琴音时高时低,弹得错杂不堪,却让他心里动。
走着走着,周围景致渐渐荒凉破败起来,眼前忽然跃出“红琴斋”三字,牌匾下是扇摇摇欲坠红漆院门,朱红驳杂,脏污不堪。
袁墨抬手示意噤声,让他低下头,看清腕上绑着护腕,点点靠近手背地方,又看着他。
景烨:“……”嘛玩意?
这几个动作只在几秒之间,随即他便听
顾纭微微侧脸:“时为琴音所引。”
徐玉英端着笛盒过来道:“此地不宜久留,公子快回原处去吧,这人若疯癫起来,可是见谁都打。”
她如此说,倒也含着关心之意,只是顾纭偏听不惯,袖袍展便拱手道:“说来天色也不晚,在下也不便再叨扰,这便出府回驿站去,小姐也快回房休息吧。”
徐玉英脸色变:“可……”
“在下告退。”顾纭轻轻点头,转身便走。平日心情若好,客套下也无妨,若要是心中不快,他顾家人也不必多给面子。
那人抱着琴慢慢地站起来,转过身背对着顾纭,步步往屋里走。他瘦得形销骨立,被骨架撑起衣裳空空荡荡,仿佛马上就要飘摇而去。
“等等!”顾纭上前两步,“戚谰?”
那人脚步顿。
顾纭笃定道:“你是戚谰,认得你。”
男人回头望他眼,神情像是惊慌,却看得顾纭怔。
而那琴声,就只有墙之隔。
顾纭没急着去推开,而是静静伫立会儿。等到琴声渐歇,才抬步上前,轻叩两声。
“在下西南顾府顾纭,闻琴声而来,愿得阁下见。”
门那边静静。
顾纭等等,拔高声音道:“那在下就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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