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辘辘,路朝杨府驶去。
夜深。
赵府正门前,车夫掀起车帘,徐氏搭着仆妇手下马车,杨夫人在车里笑道:“夜已深,恕妹妹先步回府。”
徐氏点头。赵妙菱从车上下来,看着眼前自家高高门墙,竟有些心生不安,不由上前几步,立在徐氏身后。
小厮上前拍门环喊道:“夫人回来,还不开门!”
京城杨府。
徐氏坐在房内,看着门外身着绣服羽林卫,满脸惊惶:“妹妹,这是……”
杨夫人还是温温顺顺样子,微笑道:“姐姐不必惊慌,才有小仆来报,说秋猎晚宴上出几个前朝叛党,陛下为免等女眷受挟,特派这批羽林将士护们周全。”
“是,是吗?”徐氏勉强笑笑,只觉得太阳穴跳跳,疼得很,“那妙菱她们……”
杨夫人看着她,笑道:“妙菱和玉英在块啊,姐姐放心,等叛党就擒,亲自送姐姐回府,那尊白玉佛也送与姐姐,权当压惊。”
酒里有毒!
群臣惊惶,几个忠心臣子立马站起来呼喊“陛下!”,胆子小夫人小姐们跟着惊叫出声,站在四边护卫士兵“刷”得抽出刀来。
片慌乱。
赵明德是经过风浪人,见事发突然,不如以进为退,忙趁宫人们不暇躬身冲上御座,抱住景烨倒在酒案上身体喊道:“陛下!陛下!”
皇帝脸色苍白,嘴角挂着血迹,慢慢地睁眼,看着他,眼神宁静。
筵席到后半段,赵明德起身道:“陛下,容臣向陛下进献物。”
景烨手肘搭在扶手上,笑道:“何物?”
赵明德挥袖子,只见两个小童抬上来个半人高青铜酒器,掀开铜盖,但见闪烁酒光。
赵明德道:“臣献上这‘社稷酒’,愿陛下为明君,知贤臣。”
景烨点头然:“赵卿片苦心。”随即抬手道,“盛酒来。”
那边传来阵脚步声,随即有人将门扇往里拉,门开。徐氏手握着帕子,被丫鬟仆妇们簇拥着进门。
这路走来少有人影
徐氏听她阵安抚,心中再是忐忑,也只能默然。
又过差不多半个时辰,羽林卫中人进房,朝杨夫人施礼。
杨夫人会意,起身对徐氏笑道:“叛党已擒,送姐姐回府吧。”
徐氏看她神色柔和,不似作伪,便依言起身出府,随她坐上来时马车。看马车周围都是自己府中侍卫,总算安下心来。
赵妙菱也随杨夫人之女杨玉英上另辆马车。
赵明德瞳孔缩。
匕首就藏在皇帝袖中,在他抱住皇帝那刻,毫无阻碍得□□他心脏。
“你……”赵明德看着景烨,他从来没想到,包括现在他也没想到,皇帝就这杀他。
“你……”
景烨没什表情,低头轻声道:“这个死法,倒也算体面,赵卿。”
宫人便取景烨案上玉盏,碎步上前,抬酒小童手握柄长勺舀酒,渐渐将玉盏倒满。
赵明德立在阶下,抬头看小皇帝神色,无波无澜。
宫人回身上前递与景烨,景烨接过酒,朝赵明德举杯,露出个极清浅笑。
赵明德看着他平静神色,忽觉有些不对劲。
只见小皇帝仰脖,将酒液尽数咽下,随即眼看着群臣,忽然眼睛睁,“哇”得吐出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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