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兵直消沉个多月才差不多缓过来。这天,他在号子里看见刚被提审完费四拖着条残腿从他门前走过。赵红兵看着费四笑,费四也看着赵红兵笑。两人本来有机会说话,可是句话都没说。二十多年交情,不用说什,对眼,就知道对方在想什。其实这些天,赵红兵也已经被提审好几次,每次他说内容都完全样,而且赵红兵也坚信,虽然自己没跟同案费四怎勾兑,相信费四说也跟他差不多。
有个十八九岁小伙,长得还算周正,说话也客客气气,可犯那案子让赵红兵实在无法理解:这哥们儿和两个朋友起去嫖娼,结果找
“是啊,他们来这里,都是他们业!”
赵红兵只能去认真回忆20年前在老山前线猫耳洞时苦难。那时候肯定比现在更苦,可是毕竟那是保家卫国光荣事,而且,面对都是像沈公子这样有趣人。赵红兵看着眼前号子里这帮嫌犯就来气,各个外形窝窝囊囊不说,就连犯那罪,都让人瞧不上眼。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三楞子说:“你起来!在外面你牛逼,在里面你还有啥牛逼?”
三楞子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打!给打!
谁敢得罪啊!人家把你给干死,就是临死前赚!这二十来斤手铐脚镣放在今天都快成文物,现在看守所里明文规定:脚镣不准超过5千克,也就是10斤。那二十来斤脚镣挂在脚腕子上,不像是刑具,倒像是有震慑力核武器。
“人死仇灭,不失义气”,是道上规矩,就算这人再差,死以后也不能再帮忙鞭尸去,尤其是不能帮着警察鞭尸去。这样事,赵红兵、费四都干不出来。
赵红兵假装打起呼噜,他内心中响起声悲鸣:苍天啊!大地啊!
管教骂通走以后。三楞子和张岳都倚在墙上呼呼地喘。
“嫌短啊?”
“嗯呐,咱们这号子跟个装修队似,动静忒大,咋睡啊!”赵红兵压低嗓门说。
“你领导能像你似?”
“那你就不睡!”
“咱们这号里味太大,打呼噜磨牙还特别多,不过他们也不是故意,特理解他们。”
因为确多数都不认识张岳这个人,但都听过他名,他事迹谁都略知二。谁都知道张岳在外面有群争勇斗狠朋友,手下更是有群亡命徒小弟。而且,看张岳样子,就知道他肯定不是在吹牛。
终于,大概是正月十五前后,进来个高素质,是个国家公务员,某个市辖单位科长,挪用公款进来,和赵红兵还有过点头之交。赵红兵二话没说让他睡二铺。结果这哥们儿实在是忒令赵红兵失望。
提审第三轮,这哥们儿开始揭发检举,又开始检举跟自己搞过破鞋女同事还跟别人搞过破鞋……
且说在民风彪悍市看守所里,哪年都至少得横着出去俩仨。甭管你在外面多横,只要进这看守所,谁都是服服帖帖。当然,像是赵红兵、张岳、李老棍子这样有限几个江湖大哥例外,他们即使进看守所,也肯定是号子里老大。因为他们名气实在是太大。
这种霸气,在看守所里无比有用。
赵红兵更来气:“你就忍住不说他们能把你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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