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仁把席子摊开铺在地上,屁股坐上去。正要开始向佛祖祷台时,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微弱声音。他在黑暗中摸索半晌,发现墙壁和地面之间有线缝隙,声音应该就是从那里传来。隔壁房间好像有人!圆仁把耳朵贴近,那是痛苦呻吟声,不过听不清楚对方窨在说什。圆仁非常同情邻房处境,却忘自己也是被囚禁身份。
“喂,你好像很痛苦,能帮你什忙吗?”
重复说三次之后,圆仁感觉到隔壁房间好像有东西朝他方向移动。接着,只手从那个缝隙里伸出来。那是只骨瘦如柴人手,圆仁赶紧上前握住。那只手无力地颤抖,指尖气若游丝地蠕动着,像是想要表达什似。
啊、他用指尖在手掌上写字!圆仁终于
那名男子像是要安抚圆仁不安情绪似搭着他肩膀,虽然动作粗,bao,但确让圆仁感到放心。圆仁以爽朗声音说:
“恕厚颜,不知道府上有没有吃,如果是素斋就更好。因为家父过世不久,还在服丧期间。”
“酒也不行啰?”
“是,白开水便行。”
喝生水危险,可是要茶喝似乎又太奢侈,所以便选择白开水。圆仁尽量表现得像个平民百姓,面偷偷地打量四周动静。尽管天色已黑,但暑气未消,汗水湿透他衣裳。寂静中他仿佛听到呻吟声,但并不确定是人声音,还是远处狼嗥。
抖起胆子走上前,郑重地向那人人打揖。
“请问这位大爷,这是哪户人家府邸?”
黑衣男子脸怀疑地打量圆仁,并没有马上回答他问题。
“你是什人?打哪里来?”
“是从日本来长安学习留学生,可是在归国途中和同伴们走散,正愁不知如何是好,不知能否在府上叨扰夜?”
通过几条蜿曲回廊和几座凉亭之后,映入眼前是座尖塔,看起来不像是唐风建筑,倒带着几分异国气息。
在迷宫般广大庭院走好会儿,最后圆仁被带到间石造房舍里。那是间丈四方大小房间,里面没有摆什像样家具,泥地上也没有铺设地板,只有角落堆着团像是铺盖东西,简直就像关犯人牢房。再仔细看,房间小窗户上还镶着铁条。
“等下会有人送饭过来。”
说完话后,男子转身走出去,还从外面上锁。圆仁过去推下门,果然无法开启。
“因为害怕豺狼虎豹,想找个地方过夜,没想到却进入更可怕巢穴!南无三宝,佛祖保佑啊!”
虽然是为保命而说谎,但是对圆仁这个出家人来说还感到颇不自在。不过在走投无路情况下,也没别选择。黑衣男子听圆仁自介绍后,投以狐疑视线,然后走进门里。圆仁站在门外忐忑不安地等着,过会儿那名黑衣男人又出现。
“你可以留下来过夜,随进来吧。”
圆仁欣喜地道过谢,跟在男子身后走进去。
脚才刚踏进去,背后那道厚重铁门便出倾轧杂音,砰声重重地关上。圆仁反射性地回头看眼,原来铁门后面还站三名、四名壮汉,每个人背上都披着大刀,头顶上扎着布巾。由于光线昏暗,无法辩识头巾颜色。
“跟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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