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抿紧嘴唇,明白自己感觉叫嫉妒。
很多同学不愿意写副科作业,临到检查时就走东窜西去别班搜罗。午休时,原班男生来问何洛借历史作业,她看眼,说,“咱们不是个老师,第二道填图题和第三道大题们没有留。”
“哪儿有图?”
“第九课。”
“大题呢?给点提示吧。”
那时恰好田馨也在痴迷邻班位篮板王,总觉得人家上课间操时也在有意无意瞟着自己。何洛边做着操,边仔细观望,说:“看是你花痴导致眼花,他分明是没戴眼镜,目光游离聚焦不准。你喜欢个人时候,潜意识里自然希望他每个眼神都深情款款,每句问候都别有深意。暗恋,其实是你和自己幻想在交流情感。”
田馨崇拜地看她,说:“姐姐,以后你学心理吧!”
扭转之间,何洛似乎看到侧后方章远似乎正听得入神。她明白,自己是个马列主义大电筒,照别人容易,却找不到自己。对着田馨讲大通,何尝不希望,章远分秒不停地关注着自己呢?
如果是那样子,按照言情和漫画传说,酷酷帅哥应该只对心上人万般柔情,对其他示好者横眉冷对,是吧?可章远每次都点点头接过那女孩子红茶,后来更是微笑着回应,甚至站在篮球架下和她说几句话。
她叫郑轻音。走路轻盈地像跳舞,语声清脆,惊讶时会掩住嘴巴,乌黑眼睛瞪得圆圆,“真?是吗?真不敢相信呢。”
却踩在白线上,出界。
“真帅,你看到没!9号真帅!”旁边个女孩儿兴奋地叫着,晃着同伴胳膊,“呼,下就跑过来,要不然那个球就砸到!”
“是啊是啊。”群人起哄,“英雄救美呢!”
赛后,女孩子买瓶可乐冲过来,塞到章远手中,“刚才谢谢啦,请客!”
“不客气。”章远把可乐递回去,“这就不用,运动后喝碳酸饮料会胀气。”
“真没有看啊。”
“你爸爸当年是历史系教授啊,瘦死骆驼比马大!”
何洛想着赶紧打发走他,会儿好去操场上看章远他们打决赛,忽然瞥见郑轻音蹦蹦跳跳地过来,在门前探头,笑眯眯
李云微说她又假又做作。
何洛明白,这是在安慰自己。郑轻音并不是忸怩作态,她娇憨是浑然天成。因为她是父母娇宠掌中珠吧,何洛看到过她上学,黑色奔驰,毕恭毕敬司机。
含着银匙出生小公主,精致、璀璨。
何洛想想,关于外貌,自己收到过最佳评语,端庄、大方。感觉有些像形容三四十年代苏区妇女代表。
章远常常在放学后打球,又怕肚子饿,便随身带块巧克力。郑轻音看见,嚷着要吃,从他手中抢过就咬大口。
“那你喜欢喝什?”锲而不舍地问。
“红茶绿茶吧。”随口应道,又立刻补充,“不用麻烦,们预备淡盐水。”转身却不见提壶何洛,回到教室忍不住抱怨,“你想渴死啊?”
“看你聊得开心就不打扰咯,而且人家送可乐过来,你不收下,太不给面子吧。终究是个高小女孩儿。”
章远撇撇嘴,问,“壶呢?”
后来那女孩子又在训练场边出现几次,递上冰红茶就跑开,回头笑,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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