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周欣颜把着栏杆探头下来,“没下雨啊!是风吹叶子吧。”
“是不是们说话声音太大啊。”叶芝道,“没有吵到你吧。”
“没,直都晕晕,半睡半醒。”
“你刚刚好像做恶梦,念叨着什,没听清。”
“噢……是烧糊涂吧。”
真要命,平素是个内向南方女孩子,话不多,但此刻专抛重磅催泪弹。
“嗯,也还好啦。先睡会儿。”何洛扭头冲着墙,躲在蚊帐后鼻眼酸,泪珠断线样滚落下来。
迷迷糊糊中,好像回到故乡,又走在熟悉长街,块块方砖铺成,似乎有淋漓雨声,复古欧式街灯在水汽中笼上层浑圆昏黄光晕。何妈说:“走啊,去吃富氏农家菜,卤猪尾。总觉得你还是妈妈小尾巴,怎转眼就要自个儿去外地上学啊。”
又似乎天气闷热,还在准备高考。何洛看着桌子复习材料,心惊胆战。“不是已经考完?”她问。
“谁说!”旁边同学头不抬眼不眨,“那次是模拟,还有这多题目呢!快做快做!”
你好运。给男朋友打吧?就说不是给家里打电话。你们这些孩子,从来不知道父母多担心,就知道和男朋友卿卿,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话是逆耳忠言,可用尖酸语气,听起来总是冷嘲热讽意味更多。
何洛无力辩解,也无心辩解。
宿舍没有通电话,校园里公用电话和用餐时间食堂窗口样拥挤繁忙,拖着长长队伍。那天好不容易排到她,就开始淅淅沥沥下雨,片刻便滂沱地分不清天地。但实在不舍得放下话筒,何洛抱着肩膀站在公用电话亭橘黄色小帽下,风不断将雨丝刮进来,她说着说着就开始上下牙打架。
“你声音都不对。”章远奇怪,“怎开始僵?如果累就赶紧休息,回头给你打电话。”
何洛闭上眼
“这多,怎能做完啊!”四下看去,章远却不在教室里。定又在操场上打球呢,“快回来,又发这多练习册!”她趴在窗台上大喊。
越想越心急,急得头大汗,猛然惊,原来已经在大学宿舍里。
刚刚熄灯,另三个女孩子收拾着床铺,低声抱怨着高数老师堂课跨越书上二十页内容。何洛睁大眼睛,看着上铺木头床板,条条,有树节有虫疤,周欣颜爬上去时候,老旧双层床吱嘎嘎轻响,似乎要从木头缝里都出些陈年烟尘来。
窗外是哗哗水声。
“下雨?”何洛问。
“你不是说不好打?”哆哆嗦嗦地问。
“是啊是啊,你们全楼六百女生,就楼长室部电话,比广播电台热线还要热。”章远抱怨,“上次在家按下午号码,指头都按扁也打不进去。”
“就为这个,你就把自己折腾病?”叶芝放下书包,过来摸摸何洛额头,“啊呀,烫得要死!去打饭,你要不要吃点什?”
“米粥,咸菜,谢谢。”何洛肚子很空,但想到油腻食物就反胃,很怀念母亲鸡蛋羹,抹嫩绿葱花儿,两滴澄褐香油,洒在嫩黄柔滑蛋羹上,是每次病中最爱安慰。
寝室里年龄最大童嘉颖也探头过来:“何洛,生病时候更想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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