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说:“这是兰博系列中典藏款。原来高中时每次路过商场,他眼睛就长在上面。”
田馨
“下学期不是还要麻烦人家?早看早准备。”何洛给他看小指侧面,磨得发亮,“而且是手写,你拿着,见字如面,就好像天天和你起复习样,对吧?”
“看你臭美。”章远笑着牵过她手,在小指茧子上吻下。
何洛叮嘱,说各校专业课侧重点不同,最好学时候留心下,印象深刻。章远翻过历年试题,基本上重点与本校老师所讲别无二致。考研资料供奉起来,是纪念品,而不是冷落,更不是擦桌抹布。越想越气愤,作势去抄椅子。
“不至于吧,老婆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啊。”“阿香婆”连忙闪开,在他眼中,东北男生抄家伙就真砍人,说不二,本地特产就是黑社会。
章远“嘁”地笑声,把所有笔记收好。
”章远说。
“们全寝室都在打。”何洛咯咯地笑。
章远放下电话,想起何洛娇气声音,头皮发麻,摇摇头,却又抑制不住地想笑。抬眼看到桌子上揉成团几张纸,上面字迹无比眼熟,抢过来展开,不禁勃然大怒:“‘阿香’,吴江,给滚过来!”小心翼翼展平,红色辣油在笔记纸上洇开,半透明圆圈,个又个。
“老大,刚才不是说!”“阿香婆”辩解,“是‘大缸’说你打电话时像个奶油小白脸。”
“靠!”章远拍桌子,“先说这个,你看没看这是什?嗯?”
何洛刚刚找份家教,每周四个小时。春天北京沙尘肆虐,来去骑车四十分钟,到宿舍都脸上能洗下小半盆沙子。但是月入四百元,心情愉快得像小鸟。
家长殷切叮咛,嘱咐小孩子认真做功课,还特意预备水果和花茶;转身出门,小孩子就拉住何洛,絮絮地说起小燕子大眼睛。说她次,也许老实个三五分钟,然后故态萌发。若家长推门进来,她立刻改口:“何老师,你看看刚才说得对不对?”
何洛踌躇,既不想帮她遮挡,也不想让小孩子挨骂,既拿这个调皮鬼无可奈何,又不想丢这份工作。自从寝室安电话,每个月生活费就会多花出二百。何爸对女儿零花钱并不吝啬,但是拿着家里钱买电话卡,大部分却不是打给父母,何洛于心不安。
而且章远生日就要到,她看好份礼物,开始节衣缩食。
“瑞士军刀啊。”田馨说,“男生都很喜欢这些吧,“不过这个功能也太诡异,可以做砍刀,还有指南针,钓鱼线。”
“上学期笔记啊,谁还看呢!再说,都不是咱们四个。”“阿香婆”凑过来,瞟眼又飞快地闪身,和章远保持安全距离,“小绣花字,多女人。”
“这就是女人写!”章远心痛。
何洛千辛万苦搜集考研资料,蔡满心在寒假到来前天终于借到最后本笔记。“他们今天才考试结束,都出去庆祝,才回来。”她有些歉然。
何洛是第二天上午火车,她担心学校复印社到假期缩短营业时间,开门晚,于是心横,熬通宵,把学期经济学原理笔记统统抄下来。
“着什急呢?”章远说,“把笔记借回来慢慢复印,或者等开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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