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他。
她也应该恨他。
他以为自己对那个女人暗恋是个不会被人发现秘密。他把这份感情埋藏得很深,就像坛埋在地底陈酒,看不到也闻不到。为不露出任何痕迹,他甚至也娶妻生子,在外人看来他和妻子相敬相爱。但是,妻子终究发现,她伤心、痛哭、争吵、哀求,他也试图努力把感情从那个女人那里收回来。
然而,他做不到。
对那个女人暗恋仿佛深入到他骨髓,纵然他生命逝去,这份爱也难以消散。
“怎死?”
“裴妈妈是因为生病,翌是意外事故。”
“什病?什意外事故?”裴优急忙连声追问。
“有区别吗?”小米静静吸气,声音很淡,“不是直都以为他们已经不在吗?是什原因又有什区别呢?”
裴优再也说不出话来。他身体渐渐冷却,全身血液在经历沸腾之后坠入是彻骨冰窖。
他吗?啊,父亲也很想见他……”
张照片。
照片里男孩子穿着白色衬衣,他站在浓密法国梧桐树下,阳光透过树荫筛下斑驳光影。他右臂轻搂着个女孩子,女孩子细绒绒短发,对着镜头做出可爱鬼脸。他低头看着怀里她,静静微笑,眼底柔和笑意仿佛可以沁过时空直沁到人心尖。
裴家客厅。
张长沙发里坐着裴优和小米,对面单人沙发里坐是裴优父亲裴振华。他大约五十多岁,面容儒雅,两鬓有些华发,他凝神望着照片里男孩子,许久都没有说话。半晌,他将照片轻轻放在桌上,闭上眼睛,头轻轻靠着沙发背。
他对不起自己妻子。
由于歉疚,由于不想影响妻子以后平静生活,由于没有面目再面对她,所以他没有再去打扰她。直到现在,他仍不想说出内心最深重秘密,也怕小优知道母亲不肯见自己而难过。他没有告诉小优关于小翌事情,默认他们母亲已经离世。
裴优第次听父亲这样讲起以前往事。
他惊怔地望向父亲。
淡淡苦涩在唇角
裴振华沉默良久,低声说:
“以为,小翌母亲不会告诉他存在。”
小米深吸口气,她盯紧那个叫裴振华男人,五脏六腑满是复杂感情。他就是翌父亲,翌从来没有见过但是直铭刻在心底父亲啊。
“是。裴妈妈从小告诉翌,您很早就过世。”
裴振华揉揉眉心,叹息着说:“知道她会这样做。”她恨他,她对他恨意已经到无法挽回地步。记得最后次见到她,她眼中满是尖锐恨意,略带疯狂地对他喊,她永远不会原谅他,对她和她要带走儿子来说,他是个卑劣得已经死去人。她要他永远不再打扰她,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裴优拿起这张原本珍藏在小米钱夹中照片。他屏息凝视照片里那个男孩子,手指不由自主轻轻碰触他面容。知道是他弟弟,知道是孪生,却不曾想到是如此相似。就好像是另个自己,同时间,在遥远陌生地方呼吸并生活着。
“他和妈妈……都已经死吗?”
裴优手指有些颤抖,他将照片捏得更紧些,照片里男孩子阳光般对着他微笑。
“是。”
她咬住嘴唇,声音轻轻回荡在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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