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抬起头，用手背擦干脸上
泪痕，走回床边，站回他身边。只说
个字，又觉得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心中仿佛翻绞撕裂般疼痛。
尹堂曜仰靠床头，他双眼紧闭，沉默着，脸颊是高烧中晕红，嘴唇干裂，染着淡淡痛楚紫色。没有象以往样愤怒咆哮，他平静却更加骇得人喘不过气。
不——！
她猛转头，望着那件白衬衣，拼命咬住嘴唇，抓起它——
两手用力——
“嘶——！”
雪白衬衣硬生生被她扯破！
尹堂曜瞳孔紧缩，声音中沁入冰冷：“你喜欢
做都去做，你喜欢穿都去穿，你喜欢吃都去吃，你希望不在乎都不在乎。既然这样，为什
还是说‘不’？”
“不！”
小米身子颤抖，托盘上碗盘也颤抖得碰撞作响，她面容苍白，眼睛却亮得惊人。
“说过错……以前全都是错……你不用穿白衬衣，不用吃长寿面，不用学习很好，不用微笑，不用举止有礼，这些你统统都不用！你就是你，是尹堂曜，不是别人，也不会再把你当成别人，所以，不要再去做那些事情！”
她哭，泪水扑簌簌滚落面颊。
长寿面……
小米咬紧嘴唇，她头埋得低低，几乎要埋进手中碗里去。
“不想做给吃吗？”他仔细看她。
“嗯，不想。”她声音有些干哑，将碗放回托盘，起身准备离开。
“原来，那碗面果然不是做给啊，”眼中寂寞隐隐闪过，他振作地笑，“没关系，喜欢吃，以后还经常做给吃吧。”
就不好吃。”他点头，然而高烧之下他手臂虚软无力，白粥险些洒到床上。
“你喂吃，好吗？”
他望着她说。
她略微犹豫，拿过勺子，从碗里舀出口粥，吹得凉些，轻轻送到他唇边。他张开高烧到干裂嘴唇，吃下去，细细品，对她笑着说：
“真好吃。”
“你！”
尹堂曜怒吼，他奋力要从床上起来，终因高烧无力，又重重跌回去。
白衬衣再也不能穿……
小米心痛如绞，她垂首，滴滴泪水，滴滴晶莹泪水滴落在雪白衣片上。卧室里静得令人窒息，窗外夜色漆黑，夜风吹扬起纱帘，初秋夜竟会刺骨冷。尹堂曜面容冰冷，他闭上眼睛，仿佛再也不肯看她。
过很久很久。
“喜欢。”尹堂曜淡淡地说，“以后还是要做那些事情，喜欢白衬衣，喜欢长寿面，喜欢学习，喜欢象优样温柔……”
“骗人！”她惊声打断他。
他目光瞟向床边白衬衣，眼神冷漠：“没有骗你，以后会天天穿着它。”
小米被彻底吓住！
从他神态，从他声音，她忽然明白他是认真，他真会去那做！恐惧攫紧她，她浑身都开始颤抖！
她怔住，手指捏紧托盘。
“不。”
她对他说。
“为什？”他僵住。
她紧紧咬住嘴唇。
没由来，这句话忽然让小米心里酸，她慌忙低下头，接着喂他吃粥。
碗白粥渐渐下去。
青菜也快吃完。
窗外夜色越来越深。
“下次还做长寿面给吃吧，”尹堂曜咽下白粥，对她笑，“面味道很好，直到现在还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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