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车场里,直到电梯门打开再自动关上,占南弦都没出现。
她没有上楼,站在紧闭电梯前,向密合镜面上呵气,冷热交加刹凝成薄汽,她抬起右手,用食指在上面划出道弧线,沿起点往下再划道弧线接上终点,在两弧中央画出瞳仁,加上数点星光。
那是双全世界独无二眼瞳,俊冷得毫无瑕疵。
欢喜时候,眼角会往上斜斜微翘,浓密睫毛完美得让人想以指尖去点点,不悦时,双眸会全然打开,黑瞳微微收缩似远空星倏然凝聚,变成
离开前看到提示有新邮件,连忙打开,却是某个主管发来,她默然静坐良久,才起身离去。
行道树梢头碧绿苍翠叶被晚风吹得沙沙作响,直到走远以后才惊觉原来自己忘取车子,已懒得回头,依旧信步前行,风过,入身仍觉丝夏末闷热,她下意识扯扯领口。
疾驰车辆偶尔从身边飞过,碾起抹几抹呼啸。
徒步穿过十字路口,精品店,咖啡厅,车站,便利店,路上那熟悉,似乎上次踏过这条青砖路才在昨天,恍惚中似乎切切,才刚刚发生在昨天。
当被身边川流人潮惊回神来才骤觉,原来,换过时空已多少年。
回月老,“这里有份文件,你帮送去给管惕?”
丁小岱眼前亮,“温姐姐,知果然莫若你!大恩大德不言谢,来世再为你做牛做马做小妹!”
“反正也没什事,你收拾东西走吧,不用再回来。”
“喳!奴婢这就快快乐乐地告退!”
丁小岱蹦蹦跳跳地走后,温暖独自留在六十六楼。
有些人,等之不来,便只能离开,有些东西,要之不得,便只能放弃,有些过去,关于幸福或伤痛,只能埋于心底,有些冀望,关于现在或将来,只能选择遗忘。
有些心事,无能为力,便只能自消蚀,有些思念,无处可付,说之便不如不说……然而,当思念太过积聚,深沉得有如负赘,会使些遥远记忆中说话浮到嘴边,让人忍不住想再听遍。
因为没人堪寄,所以只能借双耳……说给自己听听。
在漫长年月里惟有这种虚无寄托,才能聊以慰籍已走到绝处相思。
周六下午温暖依然在两点半出门,准时回到浅宇。
格调高雅而大气办公室里充盈着节能灯成不变光亮,每日从早上进来到傍晚离去,都是恒湿,恒温,恒风,连舆洗间内水龙头流出来水都是二十四小时温热,人为调控舒适其实与实验室无异,以隔绝为代价,每处每样惟数值指标。
密闭空间内无生息,感觉不到天日,正应那句也无风雨也无晴,这样沉寂,以往会直延续到丁小岱高呼“下班”,骤然抬首才反应过来,又天无声无色中过去。
有时候忙完,端杯开水走进会议室,在玻璃前临窗而眺,余辉落尽夕阳如盘淡明圆月,让她不由得想起段清词,回廊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十年踪迹,十年心。
高楼下,马路边,或近或远梧桐在黄昏里如簇簇火柴,象极被遗忘在某个角落小小陈旧圣诞树,唯不同是可望而不可及,如同内心深处,关于某些人,某些情绪……那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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