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分手后那段时间里,半夜起床时她在恍惚中仍有种错觉,似乎两个孩子追逐中银铃般笑声,仍遗留在暗夜里某些角落。
然后,当丈夫过世而温暖离开之后,占南弦彻底变。
他似乎在夜之间成长,仍属年少脸上不知何时已浮现与他年龄完全不相衬沉寂清冷,此后十年间,她再也不曾在他脸上看到过从前那样欢快笑容,仿佛有些什东西,已从他身上经彻底消失。
大学毕业后他搬出去住,如果不是她坚持不肯离开旧居,也早被他安置去别处,最后却也还是他拗不过,在洛阳道邸宅建成后迁进来,因为他说那是他给她媳妇建宅子,让她住下来等他娶妻。
她直以为他要娶人会是温暖,没想到从报纸上才知道几个年轻人之间扯出那复杂关系,而他公开声明要娶人竟是薄心。
洛阳道依然掩映在幽静林木中,将车停在雕花古银色栅门外时她有种惊悸荒凉感,从前不管多早多晚、去或离开占南弦家,他都定负责从门口接送到门口,到如今,每次都只能是这样个人独来独往。
她按响喇叭,几秒后栅门自动打开。
景物在车窗外缓缓后退,即使已是第三次到来,这处私人宅第广阔磅礴仍给她视觉带来细微震撼。
周湘苓亲自开门牵她进去,“欢姐,盛碗冰糖银耳来。”
她拿出精致茶叶盒子,“占妈妈,送给你。”
当打击足够大,也许颗心便会适应得足够坚强。
经历过生关死劫,也许深心处纠缠难解死结会不自觉微微松开。
出院后温暖恢复正常作息,整个人也恢复沉静,每天清晨起床,在书房里作画,笔墨,每个步骤都细致而专注,近中午才搁笔洗手,进厨房做羹汤。
因为温柔忙碌,最初几天都是朱临路抽空过来看看,见她家居洁净,神色平和,每日里即使个人吃饭也讲究地做三菜汤,从不随便应付,总算放下心。
陪她说说笑笑,直到出门离去,才不由得轻声叹气,不该放任时候执意勇往,该脆弱时候却如此自制,让人怎说她好。
她
“你肯来已经很高兴,还买什礼物。”周湘苓仔细端详她,好会,才言若有憾地,“怎头发剪这短。”
温暖眯眯眼,左右侧侧头给她看,“是不是很象十几岁时候?”
她顽皮样把周湘苓逗笑,“是很象。”
说完又不觉有些唏嘘。
年少时温暖是个开心果,既单纯又天真,占南弦很喜欢逗她,两人象极对小冤家,他总是不把她气到跳脚不罢休,每每看着她叫叫嚷嚷满屋子追打笑容满面儿子,周湘苓打心底里觉得欢喜。
接到周湘苓电话时温暖正在吃维丸,药片不慎从指缝间落下,黄色粒点滚进沙发底下,她弯腰去捡,低头看到沙发转角处暗黑椅脚内似压着张小小纸片,她呆呆,轻轻拣起,拂开上面尘埃。
转头看向挂在墙上似少瓣心拼图,时间立在原地。
多少次众里寻他,却原来,它直在,只是她没有将它看见。
还未回过神,电话已响起。
老人家请她到洛阳道去坐坐,她本想改约在外见面,转念又觉劳驾长辈走动是件无礼事,也就柔声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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