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在这里,只有负责给他运送补给公司。
跳下石台,他往回走去。
快艇很快飞驶而至,在驶近海边时不但速度不减,还忽地猛转九十度,在惊险花式中冲出米多高白浪浪带,
楚越等闲耳,肝胆有风波。
海阔天空,他终于来到地尽头,日出日落,潮涨潮退,几个月时光就这样掷如梭。自然而然,想起她,不管漂流到哪处海域岛屿,直心心念念着她。唇边不自觉弯出抹如丝笑痕,她会恨他吧?
以她性子,定会。那种不动声色暗恨,曾让他恼得想把她咬啐吞裹入腹。从那日她哭声中发泄出来难抑怒意,他可以肯定,在回去之后不用幻想获得太好待遇。
“他……还爱吗?”问那样怯生生,像初恋少女,忐忑而期待,还带着太过明显恐惧。
那刻他很不厚道地想放声大笑,心口很暖,暖得几乎想放弃这个航海计划马上飞回她身边。
岛面是高陡山崖,从崖顶到地面遍布参天密林,把那方屏蔽得连阳光也照不进去,偶见些阔大枝叶下露出空隙,也黑漆漆如暗夜旅涡,让人看不清内里,即使是白日,森林深处也间或传出两声野生兽物啼啸,那种大自然力量、震开林叶,向天空传递蔓延。
沿密林往岛另端逐渐变成稀疏灌木丛,地面爬生着绿色蔓草,蔓草下是硬实沙砾,离灌木丛不远地势较高平台上,凌空两米高处以扎实木桩搭建起间面朝大海簇新木屋。
从木屋向前走过百步远沙滩,赤足踩上去世,越来越觉脚下白沙细如银粉,步个浅印,当走到海边,已是说不出舒适柔软。
离岸不远海中停着艘海艇。
海水由浅而深层层幻变着美丽颜色,沙滩上纯白,漾接着清澈见底嫩绿,既而转变为美得无法形容透明澄蓝,在片净蓝中还有些地方因为海底长满珊瑚礁而使水色呈现暗黑,深海中央更似是打翻黑缸,逐浪到水天相接外处,则是片视野已不能及灰蒙。
终于还是控制住那份悸动和冲动。
她与他,都需要从而足够时光。
让往事和太过激烈伤痛及爱意充分沉淀。
在微风抚拂中合上双眼灵敏耳尖却似隐隐听到丝破空这声。
占南弦起身,眯眸远眺,海面上黑点随着飞速驶近逐渐呈现出船形。
沿着长长海滩慢悠悠路走到尽头,在临海那面峭壁直耸寸草不生悬崖底下,布满大大小小被海水冲刷得已无棱角礁石。
冬天阳光柔和无温,照在身上带着丝挥不去世寒意,盘起条腿坐在半人高褐色石台上,浅薄海水抹抹漫上来,没过垂下足尖,然后,沙沙作响地退去。
听久规律海浪声,会令心口萌生难以形容愉悦。
望不见尽头海水更着奇特磅礴力量,似具有种无形而极温柔人力不能抵抗奇异安抚作用,注视得越久令人内心越宁静,海面上永恒无际起伏水浪,经由眼睛摄入无声洗涤着胸膛,种种不愉快过往全被冲刷带走,还原出泓纯净。
收起腿,平躺在褐石上,双手枕脑后。已经惯这样远离尘嚣,只置身天地间,看浮云过。招手海边鸥鸟,看胸中云梦,蒂芥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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