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江白天还要上班,自己也累得够呛,大衣都没时间脱,直接交钱心班,倒进空床上睡着。
钱心八百米加急跑出住院部,随便在便利店抓个保温杯和热水壶,付完钱再跑回来,陈西安眼皮战争已经打得热火朝天。
他吓得毛都炸起来,连忙蹿过来揪着脸皮把他掐清醒,问他……想不想喝水和上厕所。
陈西安困得神志不清,又见他紧张得要命,没忍心摇头给他看,便用意志力撑着眼皮,特别违心说想喝水。
钱心大喜过望,去卫生间哗哗地打壶水,别人还在睡觉,插上烧又不合适,两人密谋两分钟,拍即合看上对面床位那大哥插线板。
陈西安用指腹刮着他微微冒头胡茬,心想治疗过程太难熬,嘴里却虚弱承诺道:“不敢有下次,以后保证定期做全身体检,勤用善用网络搜索功能,争取把小病扼杀在摇篮里。”
钱心绷不住笑起来,等会儿也没见后文,看过规范他总觉得这席话没有尾巴:“大病呢?”
陈西安瞥眼鼾声四起病房,见没人有要醒迹象,就捏着他下巴往下牵:“没有大病。”
钱心伏下腰去压住他干裂嘴唇,以舌尖将其慢慢濡湿,这才感受到片喜悦开始在心底生根发芽,含糊不清答声好。
他是认真,陈西安擦边踩过生死线,他要是还不明白健康可贵,那这次灾难总有天还会上演。
软下来:“你等下,去弄点热水回来。”
陈西安被他陡变态度弄得愣,因为钱心倒水背对着他,方才脸上自责他没能看见,不过这个结果正中下怀,他便不求甚解笑起来:“骗你,不渴,就是看你不太想理,找个话头而已。”
幸好钱心温情还没冷却,不然肯定要翻他个白眼,他心里酸,小声嘀咕道:“没有不想理你,只是……”
后怕。
钱心讨厌这种扭捏软弱情绪,但是他现在摆脱不。
钱心做贼似抽掉别人热水壶和手机充电器,把插
他会去体检,会戒掉烟瘾,会学着把熬夜习惯,改成哈弗四点半。
——
杨江将医生请回来,万幸没有看到副少儿不宜画面。
这位医生是个年轻生面孔,不是白天做手术那人,他就问问体温和感觉,留下和那小护士如出辙医嘱,然后点点头出去。
钱心觉得他不太靠谱,打算等到上班点,找那主治医生来仔细看看。
陈西安骤然敛去笑意,心里铺满愧疚,抬手去摸他脸,打断他停顿:“对不起。”
钱心露出副石化表情,这句道歉他接不起。他心里掀起阵滔天大浪,委屈、恐惧和失而复得,这些情绪肆无忌惮翻腾,煽得他泪腺像中邪样。
他乖顺将脸靠向陈西安手心,眼眶发烫哽咽道:“没有下次,就原谅你。”
疾病总是明显,而健康难以察觉,可即使是如此明显疾病,都被他们拖到险些丧命,那那些能致命隐疾呢?
手术期间他其实还有些意识残留,那种洗胃管经过食道感觉让他现在想起来都不寒而栗,他平生所求并不多,现在必须要加上条,钱心和他都要健健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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