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生号要关铺门。”
孙观臣说到这里,现出垂头丧气样子,似有倾吐不尽苦楚。话音刚落,黄冕就接着说:“永泰金号和利生绸缎铺样。这个时节,谁还有心打金银器皿。个月来,敝号没有做笔生意。头发都急得全白。”
“敝号也差不多。”接话是贺瑗,副纨绔子弟打扮,“长毛包围,连买药人都少。你们说怪不怪!”
张亮基见他们个个叫苦连天,心里很是着急,担心酒席就会这样散,半两银子也借不到。他双眼睛老瞅着左宗棠。只见左宗棠悠闲自在地边喝酒吃菜,边听老板们诉苦。待贺瑗说完,他端起酒壶,走到客人们身边,边给他们敬酒边说:“这个把月来,各位老板生意确是萧条些,可是各位家底都很厚啊。俗话说,饿死骆驼比马大,再苦,拿出几万银子也不成问题。”敬到欧阳兆熊身边,轻轻地用脚踢他下。兆熊大声说:“张中丞为保长沙,苦心孤诣,令湘人感动。刚才各位老板说也是实情。十里香酱菜园是个小买卖,不能和各位宝号相比,这些日子生意也清淡。不过,古人说得好,为人当公而忘私,国而忘家。处今日之际,除守住长沙,打退长毛外,别无选择。鄙人家底本薄,又不善经营,也拿不出许多银子来,就先借万吧!杯水车薪,不足为济。真正起作用,还是各位财主。”
“欧阳先生真是个爽快人。”处在尴尬局面中张亮基见欧阳兆熊有如此豪侠之举,无限感慨地说,“事平之后,亮基定为先生向朝廷请封,并在八角亭铸铜钟,上镌先生大名,名扬三湘,永垂不朽。”
但欧阳兆熊举动并没有引起连锁反应,巡抚话完,酒席上又是片沉寂。张亮基、罗绕典、潘铎坐立不安。左宗棠看看情形不对头,端起酒杯,霍地站起来,走到欧阳兆熊身边,说:“欧阳先生,你不是长沙人,田产家业都不在长沙,能有如此侠义举动,宗棠敬佩不已。宗棠从不敬人酒,今日却要为长沙数十万生灵,敬你这杯。先生不愧为三湘父老之肖子,孔孟程朱之贤徒,朝廷官府之良民,士林商界之楷模。”
欧阳兆熊站起来说:“不敢当,不敢当。”
左宗棠把酒杯举到欧阳兆熊嘴边,说:“你定要把这杯酒喝,还有话说。”
欧阳兆熊只得把酒喝,依然坐下。黄、孙、贺等人早就听说湘阴左宗棠厉害过人,现在见他这副模样,听他这几句掺骨头话,已知来者果然不善,都齐规规矩矩坐在凳子上,恭听他下文。
“左某论家世,累代耕读;论功名,不过举人。今日是中丞大人请各位来共商守城大事,按理,无左某置喙之地。且长沙守与不守,与左某亦无干,万长沙攻破,左某走事。湘阴东山白水洞,有妻室老小,可以仍在那里过隐居生活,僻山野岭,谅长毛不至来犯。左某今日多嘴,实是为长沙数十万生灵着想,也为各位老先生着想。在座各位,不是曾做过朝廷之*员,便是显宦名吏之子弟,世受国恩,身被荣泽。试想想,没有朝廷,各位能有今日这份家业吗?当前国家有难,各位袖手旁观,置之不理,对得起自己良心吗?对得起父祖兄长吗?且长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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