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过奖。”
“大哥,恕在下唐突。大
虽是集散无定之地,但也有好些卖吃食小贩,代代、常年累月在这里做生意,有几样吃食便成火宫殿传统名产。这几样名产是:王家姊妹团子、萧家臭豆腐干子、谢家红烧猪脚、何家神仙钵饭。逛火宫殿人,不吃吃这几样东西,就不算逛火宫殿。
塔、鲍行先来到南通棚。只见这里是个说书人在说兰陵笑笑生《金瓶梅词话》,正说到西门庆贪欲丧身节,听众挤得水泄不通,漫说找个座位,连个站地方都没有。无奈,只得走到对面北达棚。棚里个耍猴操着河北口音在叫道:“徒儿们,把连升三级这出戏,由赛悟空给各位叔叔伯伯兄弟爷们表演番,请各位指教指教,给俺们捧个场。”
阵细锣敲响,个徒儿捧着三顶不知哪个朝代官帽走上场。只见那三顶帽子顶全黑,顶半红半黑,顶全红,那帽子两边是两个放大纸糊黄灿灿铜钱,用两根竹棍子与帽子连起来。全红官帽铜钱最大,全黑官帽铜钱最小。又个徒儿牵着只瘦骨嶙峋猴子出来。那猴子两只眼睛忽闪忽闪,贼溜溜地这边转转那边转转。随着锣声,徒儿用绳子牵着它蹶拐地走圆场。滕绕树心想:这猴儿名字倒怪美,赛悟空,但却是簸箕比天——太不自量,莫说不能赛过孙悟空,只怕是孙大圣拔根毫毛吹出猴子也比它强百倍。
塔齐布、鲍超等人站着看会,见找不到座位,便又出来,转到东成棚。
东成棚里,个卖狗皮膏药关中大汉,光着上身,打路拳,又耍顿三节棍,弄得浑身大汗淋漓。那大汉弯腰抱拳,用带有浓重鼻音关中腔叫道:“祖传秘方,名药配制,驰名江湖,誉满海内。在下姓沈,陕西米脂人,祖传十代专配狗皮膏药。嘿!”那汉子拍下光溜溜胸膛,声音放高起来,“头晕目眩,四肢酸胀,腰痛腿痛,头痛脚痛,男子遗精早泄,勃起不坚,妇女月经不调,长年不育,贴沈家祖传膏药帖,立见效果,两帖过后,病痛消除,三帖四帖,永远断根。百文帖,百五十文,买帖送帖,要者从速,过时不候。”塔齐布最瞧不起以打拳舞棍来招徕顾客贩卖膏药人。他认为这些江湖骗子亵渎中华武功,略停下,便离开东成棚,鲍超、滕绕树等也跟着出来。
刚走出来,塔齐布便看到东成棚东角偏僻处,有个三十余岁汉子正在舒气运神。他停下脚步,不露声色地仔细看着。只见那汉子用脚尖点触地面,双手空握,前后,左右地打出去,脚尖不停地在地上绕圈子,双腿微屈,整个身子看去轻飘飘。看那汉子脸上,却神色凝重,嘴唇紧闭,两腮泛红。塔齐布注目看半晌,大步走上前去,双手拱:“大哥请!”
那汉子停住,看塔齐布身戎装,便客气地回答:“将军请!”
塔齐布说:“在下适才间看大哥行步运拳架式,想冒昧请问句:大哥打是不是巫家拳?”
那汉子面露喜色,说:“将军好眼力,鄙人刚才打正是巫家拳。”
“大哥拳法,严谨紧凑,外柔内刚,深得巫家拳法之精蕴。大哥拳术造诣,当今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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