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绍良左手紧握刀鞘,右手捏着刀把,走上步,气焰咄咄地吼着:“你到底放不放?!”
“砰”声,曾国藩将棋枰脚踢倒,虎地站起来,吊起扫帚眉,鼓起三角眼,满脸青里透白,股杀气冲出,厉声喝道:“邓绍良,你欺人太甚!”
邓绍良冷不防曾国藩这着,不自觉地退步,右手松开刀把。曾国藩指着他骂道:“邓绍良,谅你不过只是个操刀杀人鲁莽武夫而已,竟狗胆包天,在钦命帮办团练大臣面前如此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朝廷,有没有国法!”
经这骂,邓绍良嚣张气焰矮半截,嘴巴上仍硬着:“曾大人,不是放肆,审案局不放人,弟兄们不答应!”
曾国藩目光如喷火般地瞪着邓绍良:“邓副将,弟兄们不答应,你答不答应?手下士兵都不能弹压,朝廷要你这个副将何用?况且你要明白,今天是你带兵闯进衙门,你是犯上闹事带头人!”
是绿营*细。今天事是他引起。”有人举起刀喊:“捣毁塔齐布窝!”镇筸兵致拥护。
邓绍良率领三百多个镇筸兵,气势汹汹地冲进塔齐布住房,把塔齐布房间里全部东西打得稀巴烂。塔齐布幸而事先躲到室后草丛中,才免于死。捣毁塔齐布家后,镇筸兵又呼啸着向审案局冲去,将审案局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高声喧闹:“曾国藩放出们兄弟!”“不放人们就冲!”
亲兵进屋告诉曾国藩。
曾国藩正在与罗泽南对弈。他将鲍超唤到跟前来,对着他耳朵吩咐番。鲍超立即出门。曾国藩神色自若地对罗泽南说:“罗山,该你走。”
“还是出去跟他们说几句吧!”罗泽南放下手中棋子,从近视眼镜片后投来不安目光。
邓绍良觉得事情不妙,不免有些气馁。身旁士兵在乱嚷:“放人,放人!不放们就要搜!”
“不得无礼!”正在不可开交之时,骆秉章进来。他对曾国藩笑,“曾大人,这是怎回事?”
“骆中丞,曾大人捆们四个兄弟。”邓绍良抢着说。其实骆秉章早已知事情原委。镇筸兵如此吵吵闹闹地围攻审案局,巡抚衙门仅在墙之隔,他如何不知?但
“不理睬他们,看他们怎闹。”曾国藩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棋枰。
阵急促脚步声伴随着刀枪相撞声从外边传进来,曾国藩转过脸看时,邓绍良带着几十个士兵旋风似地冲进门,已到他身边。罗泽南见势不妙,急忙打发亲兵告诉王錱,叫他翻墙到巡抚衙门去请骆秉章过来。个镇筸兵已拔出刀来,刀尖直指曾国藩额头。邓绍良用手拨开刀,不客气地对曾国藩说:“曾大人,请你放人!”
曾国藩坐在棋枰边,纹丝不动,手把玩着棋子,慢慢地说:“鲍提督派人将闹事士兵送到这里,并有亲笔信,要军法从事。处置完毕,人自然放回,何劳邓副将你兴师动众、气势汹汹地前来索取呢?”
邓绍良瞪起双眼,怒目而视:“要你现在就放人!”
曾国藩太阳穴上青筋在根根地,bao起,棋子已经停止转动,被两只手指紧紧地掐住,虽仍坐在棋枰边未动,语气却生硬得多:“本部堂尚来不及处置,现在岂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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