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齐布感到事情严重,他望着曾国藩,以祈求口吻说:“大人,是你老手提拔上来。只有句话,从今以后,死心塌地跟着大人。听大人分析,才知这个提督位子尚在动摇之中。请大人明示,塔齐布定照办。”
“智亭兄,今日治绿营,当首在收抚人心,其手段只有个字。”曾国藩伸出只手,清脆地吐出个字来:“赏!”
塔齐布按曾国藩指示,遍赏绿营将士,得六品军功者,多达三千人。火宫殿闹事那几个镇筸兵,也都在赏赐之列,于是绿营皆大欢喜。塔齐布又特地请来邓绍良道喝酒,邓绍良很受感动。绿营将士知曾国藩和新提督宽宏大量,不记旧怨,军心立即稳定下来。
与遍赏绿营相反,对湘勇,曾国藩却实行塔齐布所提出“严加整顿”方针。
第个拿来开刀便是曾国葆贞字营。这个营在靖港战役中最先溃逃,除开五十余名跟着曾国藩败退勇丁外,包括曾国葆在内,律开缺回籍。曾国葆不服气,听大哥“正人先正己”番大道理后,勉强服从。曾国藩把满弟叫到书房,密谈大半夜,最后叮嘱国葆,要国华、国荃各招募五百壮丁,用心操练,五百勇丁都当什长训练,到时便可由五百立即变成五千。
下令调他到军中,都不要。”
说罢,二人都笑起来。因徐有壬到来,曾国藩想起件大事,赶紧叫荆七到提督衙门去请塔齐布来。曾国藩对当初推出塔齐布决策深为满意。倘若塔齐布不是满人,何能如此快地得到朝廷绝对信任!绿营在塔齐布手里,也就在自己手里。
塔齐布招之即来。曾国藩问:“塔提督,湖南绿营,你将如何统率?”
“绿营腐败已甚,当今之务,首在严加整顿。”塔齐布不加思索地回答。曾国藩微微摇头,说:“严加整顿,固是必行之事,但今日首务,却不在此。”
“为什?”塔齐布感到奇怪,曾国藩不是常常说绿营已烂,必须下狠心割去烂肉吗?
由于贞字营先被撤掉,曾国葆带头回原籍,其他各营整顿都很顺利,共裁掉团丁三千余人。岳州、靖港战场上逃走人,有又想回来,曾国藩命令个不收。他又乘着这个大好时机,将湘勇扩大倍,建陆师二十营;水师二十营;又水陆二师分别设统领二人。陆师由塔齐布、罗泽南充当,人管十营;水师由彭玉麟、杨载福充当,也是人管十营。塔、罗、彭、杨均听调于曾国藩。湘勇建制更显得健全。鲍超、申名标在湘潭战场上打得勇敢,都被提拔当营官。
每天,南门外操场由塔、罗负责训练陆师,江面上由彭、杨负责训练水师。曾国藩再忙,每天也要到操场、江边去看看,训训话。曾国藩又吸取戚继光用军歌教育士卒经验,用心编几支通俗易懂歌,又由精通乐理郭嵩焘谱成曲,早晚教习。
“塔提督,论资历,你比得上鲍起豹吗?”
塔齐布摇摇头说:“远不及。”
“去年镇筸兵哗变,冲进你宅院要杀你,还记得吗?”
“这仇恨永世不忘。”
“智亭兄,你资历不及鲍起豹,军中不服者必多;你记下镇筸兵仇恨,又必然引起镇筸兵害怕。这个不服,个害怕,绿营军心能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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