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为国惜宝,多将军说得是。”曾国藩转怒为喜,对着满厅人说,“湘勇全体将官听着,刚才多礼堂将军说,今后若再有人学这个送玛瑙人样子,概撤职查办;在座各
曾国藩说:“所以正要与多将军你们商量下,有个主意,看行得通不?”
“什主意?”众人都凑过脸来问。
“想这种行贿受贿风气,定要在湘勇中根绝,今天正要借多将军虎威为壮胆。”
“侍郎公,你只管放心干,本都统为你撑腰!”多隆阿气壮如牛,俨然个扶正压邪英雄。
“要就多将军坐镇好机会,当众将这颗玛瑙砸碎,以示国法军纪不可亵渎。”
出副为他人着想神态。官文、杨霈、桂明也都说:“收下吧,这是理所当然。”
申名标听,喜得把杯中酒口喝光,又忙着给自己倒杯。
“各位不知,他这颗玛瑙要换八千两银子哩!”
“不是说送给你吗?”多隆阿先是怔,立即又说,“那也值得,值得!”
“八千两银子易得,稀世珍奇难遇。”官文是这方面行家,他以略带夸耀神色说,“去年暹罗个珠宝商人向兜售个径长寸夜明珠,他开价就是三万。”
众人听都大吃惊,申名标觉得把铁锤正击在他头顶上,嗡声,眼前全变黑。多隆阿忙说:“侍郎公,不能这样干,不能这样干!”
官文等人也说:“矫枉过正,矫枉过正!”
曾国藩说:“多将军,不如此不可根绝呀!”
“侍郎公,这样稀世珍宝不可多得,砸可惜。将送玛瑙人撤职查办就得,玛瑙无罪,千万别迁怒于它。”
官文等人忙附合:“砸可惜,砸可惜!”
“官将军家还有这样奇宝,定要去看看。”多隆阿嚷道,眼色很贪婪。
官文见状,自悔失言,忙赔着笑脸说:“不知多将军会来,在上月让家人带回京师家中去。下次再请你鉴赏吧!”
“可惜上月没来得!”多隆阿很遗憾,转过脸又对曾国藩说,“官将军颗夜明珠花三万,看这颗玛瑙也不亚于他珠子,八千两银子算是太便宜。”
“多将军你不知内情呀!”曾国藩收起笑容,正色道,“倘若此人像官将军刚才说暹罗商人那样,明码实价,莫说八千两,就是八万两也由他漫天要价,买不起不买就是;倘若是真心真意敬重上司僚属,为感激知遇之恩送来,也可说在情理之中。但此人不然。他去年利用监造战船之机,谎报工价物价,多领三千两银子,这次报开支单,又多报五千两。他想用这颗玛瑙来堵住嘴,不说出这八千两银子冒滥,又想以这颗玛瑙为钓饵,以后好不断地从这里把银子钓走。骗私人银子可恕,骗皇上银子,国法难容!”
酒桌上军官们都不去管主宾席上对话,依旧是片乱糟糟劝酒劝菜吃喝叫嚷。申名标却时刻在留心倾听,听到这几句话时,颗心像被曾国藩抓住似,紧张得透不过气来,脸上红阵白阵地坐在那里,如同受审般。多隆阿、官文等人心里想:他不想得好处,白送给你?拿皇上银子换来自家财富,只有傻瓜才不干!但嘴巴上都说:“此人手段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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