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回南康,立即向朝廷申请两千张空白部照。半个月后,黄赞汤送来捐银十万两,彭寿颐也募来三万。曾国藩大喜。恰好部照亦到,便给黄赞汤千张,彭寿颐二百张。时间,饶州、九江、南康带,便平添许多八品、九品、从九品顶戴。这些乡下士绅戴着装有镂花金顶伞形帽,真个是脸上出油,衣角生风,神气已极。亲朋见,人人艳羡,没有几天,捐银便又增加好几万。曾国藩见江西银子并不难得,便采纳彭寿颐第三个建议。又见彭寿颐能干,发将办厘卡事也交给他。
彭寿颐领下办厘局美差,心中踌躇满志,决心要好好地办出番事业来。这厘局是真正肥缺,委派下来,便有许多人来找彭寿颐,想在厘局谋个差事。彭寿颐家远在万载,自家亲戚时无法来,便依靠在南康府两个朋友,个叫夏镇,个叫吕伦,两个都是壬子乡试同年。夏、吕二人见彭寿颐受曾国藩器重,便格外起劲地巴结他,偷偷地给彭寿颐送万两银子。彭寿颐自己留下五千两,将另外五千两交给曾国藩。曾国藩委夏、吕二人为厘局委员。彭寿颐在南康设总局,又在星子、瑞昌、德安、建昌、武宁、靖安、奉新、安义、丰城等县设分局,每个县重要关隘、集市都设上厘卡。后来曾国华在瑞州打开局面,彭寿颐又在高安、上高、新昌
南康、九江、饶州带联络几个壬子同年,他们都是殷实之家,又向慕恩师道德文章,估计他们也可以拿出几万银子来。”
曾国藩很赞赏彭寿颐忠诚灵泛,但嘴上却并不说句话,只是含笑点点头。
“第三个办法最可靠,也最有效。”
彭寿颐见曾国藩睁开眼睛,榛色双眸晶光闪亮,两道眼光逼得他不可正视。他立即转过眼,继续说下去:“们自己在赣北设厘卡抽税。”
曾国藩微微怔,双眼立时又半眯起来。设卡抽税之事,他不是没有想过,只因怕招致江西官场物议,投鼠忌器,不敢贸然下手。现在,陈启迈既然不仁在先,也不能怪不义。江北大营可以在扬州设卡,湘勇为何不可在赣北设卡呢?
他看眼身旁德音杭布,先听听他口气再说:“泉石兄,你看设卡之事可为吗?”
德音杭布不假思索地回答:“看可为,陈启迈不给军饷,朝廷时又无饷可发,湘勇眼看要喝西北风。事出无奈,可以权变。陈启迈要是有意见,愿为大人向朝廷作证。”
德音杭布似乎找到向陈启迈发泄好机会,说起话来显得颇为激动。
“泉石兄也支持,那事情就好办。明天到饶州去拜访黄大人,若捐输顺利,则不设厘卡,实在不行,再设不迟。”
第二天,曾国藩带着康福、彭寿颐等人,在内湖水师保护下,渡过鄱阳湖,当天傍晚在乐亭镇进入都江口,也不惊动饶州知府,就在城里家小小客栈住下来。次日早,便打轿拜访黄赞汤,并送五百两银子赙仪,又以晚辈身分在黄老太太遗像前磕头。黄赞汤十分惊喜,听完曾国藩陈述到江西几个月困境后,果然口答应,并建议曾国藩向朝廷申请千张空白部照,按银两多少,发给捐输者相应品衔部照,鼓励他们踊跃捐助。曾国藩很欣赏黄赞汤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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