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甫,乘这次攻破吉安好机会,你回家去次,招募几千人,将吉字营扩大到万人。看来,温甫收复皖中未竟事业,要由你来担负。”
大哥话太合国荃心意。这次在吉安得大量金银,正要运回家去买田起屋,为今后自立门户作准备,至于募勇扩建,更是他多年心愿。
“大哥,无论为国为家,都要和长毛血战到底!”曾国荃慷慨激昂地表示。在建昌小住几天后,便匆匆回荷叶塘去。
不久,石达开率部离开福建,经江西、湖南向西开拔。朝
正当建昌军营因三河之变而士气沮丧时候,围攻两年多吉安城,终于被曾国荃吉字营攻克。接着,鲍超趁陈玉成部返回天京附近、李秀成部再度经营苏南时机,在皖南连打几次胜仗,站稳脚跟。紧接着,李元度部又挫败从福建过来太平军。这些胜利,使士气重新振作起来。曾国藩从吉安之胜中,看出九弟倔强不屈性格和带勇打仗才能,认定他是个可当大任人物。恰好康福这时又从老家跋山涉水来到建昌。去年,曾国藩回籍不久,康福也请假回沅江去。曾国藩赏给他三百亩水田,王矮爹替他经营得兴旺。到家,王矮爹又为他张罗着娶房妻子。康福将田产分为两半。半归于弟弟康禄名下。康福不愿意作个财主终老,他要建功立业,光耀康氏先祖,接到曾国藩信后,便匆匆赶来。曾国藩派他前往吉安,代他奖赏吉字营。国荃将吉字营安置后,便和康福同来到建昌。
曾国荃送给大哥战利品是部《欧阳文忠公文集》。曾国藩轻轻地翻着这部已发黄发黑文集,惊喜地问:“这是南宋庆元年间刻,是欧阳子文集最早刻本,你是怎得来?”
“吉安是欧阳修故乡,大哥不是要留意他遗墨吗?”
曾国荃得意地说,“打下吉安后,也不管是不是欧阳修后人,凡姓欧阳,统统把他抓起来,要他们交出遗墨来,否则杀头。”
“你怎能这样做?”曾国藩没有想到九弟用这种手段来搜集遗墨,倘若欧阳修九泉有知,岂不愤怒至极!
“不这样做,怎可能得到它?”曾国荃指指大哥手中文集,“这样,几百个姓欧阳互相商议,逼得那些欧阳修后人无法,实在找不出遗墨,便以这部供在祠堂里宋本来充数。”
“沅甫,你给送回吉安去!”曾国藩生气,板着面孔命令弟弟。
“大哥,这样珍本到哪里去找?你若过意不去,给他们三百两银子算。”曾国荃不服气。
“九弟!”曾国藩严肃地说,“咸丰三年练勇之初,便对你们说过,长毛毁孔孟、焚书籍,得罪天下读书人。们就是要抓住这点,把读书人争取过来。在《讨粤匪檄》中,将维护中国数千年礼义人伦、诗书典籍昭告天下,也是为得读书人心。这些年来朝廷失政,老百姓易被长毛笼络,只有读书人才是们依靠力量。你以杀头手法,逼代文宗后人交出他们传族之宝,此事传扬出去,岂不冷天下读书人心?九弟,你要明白此中利害!”
大哥话有理,曾国荃不作声。曾国藩把文集仔仔细细翻遍,递回去,曾国荃默默地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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