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失城就参劾,鲍提督先失宁国府,正因为宁国府丢,才祸及徽州府,要参劾,得先参鲍超。”
“鲍超有丢宁国之罪,也有救祁门之功。李元度丢失徽州二十多天,面不露,他到哪里去。你们没有听到有人编‘士不可丧其元,君何以忘其度’对联骂他吗?”曾国藩凶狠地望着李鸿章,众幕僚见状不妙,都不敢作声。
“恩师。”李鸿章见曾国藩仍不让步,只得祭起最后个法宝,“李元度从咸丰四年跟随您,六七年来战功累累,恩师曾多次对人说过,于李次青有‘三不忘’。今天何以这般计较他次过失,岂不会寒湘勇将领们心!”
李鸿章没想到,恰恰是这几句话把他恩师逼到悬崖边。曾国藩又羞又怒,气呼呼地从椅子上站起,吼道:“李少荃,你是要徇私枉法吗?李元度不参,天理何在?国法何在?”
“恩师定要参李次青,门生不敢拟稿。”
鸿章见老师正在盛怒之时,不便多说,只得轻轻退出。
刚走到门槛边,曾国藩又叫住:“少荃,你赶快替拟个折子,参劾李元度。”
李鸿章吃惊,唯唯诺诺地答应两句,赶紧退出来。
身材瘦小、戴着高度近视眼镜、号称“神对李”皖南道台,是个人缘极好人,众幕僚纷纷为他鸣不平。李鸿章因为有昨天大功劳,自觉在众人眼中地位大为提高,便俨然以首领口气说:“们起到曾大人那里去,替李观察说说情吧!”
大家都赞同。
李鸿章也生起气来,倔强地顶句。门生这句话,大出曾国藩意外,他本想冲上前狠狠地训斥顿,猛地想起丑道人陈敷说“杂用黄老之术”,拼命地将火气压下去:“好吧!不要你拟,自己写。”
李鸿章是个异常机敏人,他早知将老营扎在祁门,在军事上是个绝大错误,太平军也决不会甘心这次失败,倘若再来次南北包围,祁门将会连锅端。李鸿章有自己番远大抱负,他只能依仗老师上青云,不愿与老师共灭亡,现在正可趁此机会离开祁门:“恩师既不需要门生,门生就告辞。
当群幕僚出现在房门口时,曾国藩不知出何事。李鸿章从队伍中走出,向曾国藩打躬,说:“大家都说李次青丢失徽州府情有可原,这次就宽恕他,给他个带罪立功机会吧!”
原来是他煽动幕僚们来动摇自己决策,曾国藩火,气得吊起三角眼,厉声问:“李元度丢城失地,辜负本督对他期望,有什情可原,你说?”
当着众人面这样凶恶地斥问,李鸿章很觉丢面子。他心想:虽然是你学生,也有三十七八岁,也是朝廷任命四品大员,昨天才帮你度过难关,怎今天就不记得?再说李元度是你要好朋友,参劾他,于你脸上也不光彩。
想到这里,李鸿章心里有股委屈感,壮起胆子分辩道:“李元度诚然犯有大错,但门生听说,绿营副将徐忠勾结长毛,是这次失守主要原因。徐忠勾结长毛,能得到绿营官兵支持,又因为五个月未发饷银。李次青到徽州仅只九天,要说追查责任,主要责任在张副宪。”
“张副宪守六年徽州不曾丢失,你去找他吧!”曾国藩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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