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实不亚当年张翼德在长板坡前声怒吼,江水为之倒流气概。”
多隆阿平时常叫额尔真诵读《三国演义》以为乐,并以张飞自比,今见别人真把他比作张飞,喜不自禁。只是这窃营之事乃鲍超干,与自己无关,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脸上红红,颇不自然。曾国藩将这些都看在眼里,慢慢地说:“这里关于多将军在挂车河带打长毛援兵信还有几封,就不给将军看,大致也差不多,有夸将军战绩辉煌,也有说将军不甚检点。这些信有个共同之处,那就是都没有提鲍超个字。”
“鲍超搜括鸡子事,也算到头上,真正可恼。”多隆阿点也没有觉察到曾国藩用心,自个儿唠唠叨叨。六年前,当多隆阿从江宁奉僧格林沁密令来到武昌时,曾国藩不过在籍侍郎,湘勇也只是初次获胜练勇,他把自己摆在监视者和指挥者地位。六年后今天,曾国藩已是实权在握两江总督,奉命统率两江境内所有军事力量,湘勇战果累累,威名震天下,根本不是朝廷旗兵、绿营所可比拟。
多隆阿再狂妄,再有僧格林沁这个强后台,他也不敢像过去那样目空切,何况曾国藩对他优礼有加呢?故当曾国藩神色庄重地对他说话时,多隆阿也规规矩矩地以属下身分恭听。
“多将军,从挂车河到罗昌市近两万名兵勇所做切,都要算到你头上。为什世人会这样呢?因为你是那里朝廷兵勇主帅,那里兵勇是非功过都与你分不开。岂不知半夜窃营乃鲍超所为,岂不知好吃鸡乃鲍超嗜好,抢鸡必定是他勾当,但向朝廷禀报,也会如同世人给写信样,功也罢,过也罢,都要算到你多礼堂将军头上。眼下,长毛倾数万人马前来援救安庆,挂车河带战场,乃天下第大战场,皇上廑注,四海瞩目,东南半壁安危,系于将军人。多将军只能与部属精诚团结,万众心打败长毛,方才不负皇上所托,世人所望;倘若此时与部下不和,贻误战机,让长毛占便宜,多将军,你想过没有,那时你如何向皇上交代?”
曾国藩这几句话说得多隆阿神色悚然,他心悦诚服地说:“大人指教是。”
曾国藩见他能够听得进,心里喜欢,继续说下去:“世以多、鲍并称,其实心中有数,鲍如何可与多比?这几年鲍超能得名,实靠将军荫庇。鲍超乃蠢悍武夫,只知硬打瞎冲,又不懂算计,又不讲军纪,岂可以与将军比得?将军出身世家,深通韬略,善战军机,驭下有方,爱民如子,古之司马穰苴用兵,也未必能超过将军。鄙人之所以将鲍超从皖南调来,正是让他有机会跟着将军学习带兵之法。日前已将此种用心与鲍超挑明,鲍超愿听将军调配,并无二心。况且鲍超勇猛,亦世间少有,只要将军调配得宜,是可以发挥大作用。将军为打援主帅,鲍超之功,即将军之功。相反鲍超之失,亦是将军之失。愿将军慎思。”
多隆阿听这番话后,心里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说:“前向多某器局狭窄,造成误会,回去后就向鲍春霆认错。”
曾国藩笑道:“鲍超早被召来训话。今天就在这里来个杯酒释前嫌吧!荆七,去把鲍提督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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