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也有道理,这是桩解不开公案。”曾国藩边说边进庙门。
这个寺庙真小,小到就间丈见方屋子。正面供着尊尺把高小菩萨,菩萨面前有个石香炉,里面插着几支残香。左边张床,床上整整齐齐叠着几排书,壁上挂把剑鞘,真个是三尺宝剑半床书。右边张书案,条凳子,书桌上摆着笔墨纸砚,正中有页写满字宣纸,个朱红玛瑙雄狮镇纸压在上面,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书案前方墙壁上挂副对联:“把酒时看剑,焚香夜读书。”
“好,写得好!”曾国藩称赞,笑着对康福说,“还是你说得对,现在这里就住着位隐士。”
“这个隐士到哪里去呢?”康福四处张望,指着小菩萨旁边说,“大人,这里还有道门。”
门虚掩着,推便开。门外是块四方土坪,个人正背对着他们,在土坪上舞剑。那剑舞得真好!进如闪电,退若飙风,上下左右飞动起来,划出个耀眼银盘,如同中秋明月落到人间。
带,前呼后拥,士卒有生之乐,无死之心,鲁仲连策其必不胜。围安庆年多进展不大,其原因即在军中气不正。明日即严令前壕外切酒楼烟馆妓院统统撤除,官勇律在壕沟内训练,有未经允许私出外壕者,斩不赦!”
国荃、贞干谨遵大哥之命。几天后,军营气象果然大大改观。
这天,曾国藩仍着便服,带上康福,到前壕外再去亲自查看番。路上,原先烟馆酒楼妓院都已关门,过去人烟稠密之处,现在明显地萧条,所见到湘勇,都是带着伙伕采买油盐菜蔬什长哨官,不再是嫖客醉鬼。曾国藩颇为满意。既然知错能改,且雷厉风行,看来两弟值得造就。时喜欢,见前面山林荫翳,小溪长流,不觉生出股游兴来。他对康福说:“久闻安庆山水好,们到前面去看看吧!”
康福陪着曾国藩向山林走去。果然林木青翠,溪水晶亮,真可去污涤浊、陶情冶性。山水虽好,人事却令人气沮。本是水稻收割季节,眼前却是稻稀草密,田野荒芜,走两三里路,除见到几个老头瘦妇在有气无力地捋谷外,田里不见个壮年人。“打仗真是件作孽事!”曾国藩轻轻地自言自语。
山嘴背后是个山坳,康福眼尖,指着远处说:“曾大人,前面大柏树下有个小屋子,们到那里去坐坐,讨碗水喝吧!”
“好剑!”惺惺惜惺惺,康福看得呆,脱口称赞。
“谁?”那人急忙收起剑,回过头问。
曾国藩这下看清,舞剑人三十余岁年纪,面白无须,身材适中,正如联
二人走近看,原来是座小小寺庙,庙门上方横写着三个字:宏毅寺。
曾国藩笑着说:“从没有见过这样寺名。”
“这怕是用曾子话: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康福猜测。
“和尚不识字,请读书人取寺名。读书人不懂佛经,只懂孔孟,就从《论语》中选这两个字,造成这个儒释结合庙名。你说是这样吗?”曾国藩问。
“想也可能是个受挫折有志之士,曾在这里隐居过,为激励自己,干脆将原庙名改为这个名字。反正这里偏僻,没有几个人来,也不怕遭别人谴责。”康福提出他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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