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你是?”赵烈文也站起来,拉着曾国藩手。
“赵先生,他就是六爷九爷大哥曾大人。”康福介绍。
“曾大人!”赵烈文纳头便拜,“大人万安,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快起来,快起来!”曾国藩扶起赵烈文,“请赵先生收拾书剑,们起到九爷军营里叙话。”
听说来者正是那年阻止攻三河赵烈文,国荃、贞干都另眼相看。吃完饭后,曾氏三兄弟向赵烈文请教破安庆之策。
曾国藩和康福心里同时怔,互相对望眼,康福正要答话,曾国藩先开口:“足下为何要见曾九爷?”
“想告诉他破安庆之法。”那人毫不隐瞒。
“你为什不去找他呢?”康福奇怪地问。
“咸丰八年,曾经亲自闯进曾九爷哥哥六爷曾国华帐中,告诉他不要打三河,转攻庐江。曾六爷不听话,结果弄得全军覆没。后来总结出教训,这些带兵主帅大概看不起毛遂自荐人。这次改变作法,长期住在这里,想总有个得见机会。”
这人话勾起曾国藩记忆,那夜温甫不是说过这事吗?
语中所写,是个喜欢舞剑读书人,不是江湖上拳师侠客。曾国藩最不喜欢那些走江湖剑侠。在祁门时,有人前来投奔,自称皖省名侠许荫秋。武艺确很好,但曾国藩不收留。幕僚问他何故。他说这种剑侠大多无赖流氓,邪多正少,不遵法度,留之则坏军纪。名侠尚且不留,此后再无侠客类人来投奔。
“们是两个过路客人,想到这里讨碗水喝。刚才多多冒犯,请足下海涵。”康福答话。
“啊,是两位客官,请屋里坐!”那人豪爽大度地将曾国藩、康福让进屋里坐,边倒茶,边问,“听口音,客官不像是本地人?”
“们是湖南人,听说安庆正在打大仗,特地来看看。”曾国藩暗思此人必非等闲之辈,有意向他透露点身分。
“客官胆子也太大,打仗杀人地方,有什好看。”
赵烈文从从容容地说:“长毛守城,有句老话,叫做守险不守陴。就是说,精兵良将都放在城外险要之处,城内反而是老弱病残。破安庆,就要从这里下手。安庆险要首在北门外集贤关。破集贤关,安庆城半到手。次在菱湖石垒,菱湖石垒下,安庆就是座孤城。不出十天半月,即使外面不攻,内乱亦必自起。”
曾国荃插话:“集贤关们打过几次,石垒坚固,更兼刘玱林凶猛异
“足下是江苏阳湖人?”曾国藩两目灼灼发光,注视着对方。
“是。在下正是阳湖人。”那人惊奇起来。
“足下大名叫作赵烈文?”曾国藩进步追问。
“正是!客官何以知道?”那人越发惊奇起来,也盯着曾国藩。
“赵先生,与你神交已久,不想今日在此相遇,真是天幸!”曾国藩激动地站起来,走到赵烈文身边。
那人笑着说。
“足下人在战场边荒郊古寺里读书用功,胆子岂不比们更大。”康福插话,眼里流露出敬佩神采。
“实不相瞒,在这里等着见个人,三个月,直无机缘。”那人说话坦率。
“足下想见谁?”曾国藩好奇地问。
“湘勇吉字营统帅曾九爷曾国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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