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要烧多。”
会儿,春燕提半壶滚水过来,加在木桶里,水温升高,曾国藩觉得很舒服。
“刘妹子过门三个年头,生两胎。头胎是伢子,只活到半岁就夭折。二胎是个妹子,刚生出来就憋气憋死。纪泽夫妇很伤心,写信安慰他们:死生有命,不要太悲痛,年纪轻轻,还怕今后没有崽女?”
曾国藩微微地笑,陈春燕也悄悄地笑下。猛然间,她想到自己,她希望今后能多生几个儿子;那样,她才能在曾家有地位。
“纪泽下来,夫人连生五个女儿。大姑娘叫纪静,嫁是翰林院好友湘潭袁芳瑛大儿子秉桢。秉桢人聪明,但好玩乐,看来今后难得成器。二姑娘纪耀嫁是同年茶陵陈岱云儿子远济。远济这孩子可怜。生下只有几天,娘就死,寄养在家,岁多才接回去。他自小失去亲娘,没有人娇惯,所以还能吃苦,也懂得自爱。咸丰三年岱云在池州府殉国,远济还只九岁多。夫人见他无父无母,很是怜爱,便常常接他到
粗手粗脚荆七,如何能代替得心思细致女人!每次都拒绝她好意。明天要写封信告诉她,说接受她劝告,纳个端庄温和小妾,请她放心。”
春燕感觉到,自己丰软手被曾国藩干瘦手抓得紧紧。她心在怦怦跳动。“端庄温和”四个字,使她略有丝幸福感觉。
“你放心,夫人不会欺负你。”曾国藩声调变得轻轻细细、温温润润,眼睛专注地望着春燕脸,又抬起手来,抚摸她油黑发亮头发。春燕脸红,心跳得更厉害。”
过好会儿,曾国藩手离开春燕头发,重新以平静语调说:“祯第三岁上死,得是痘症,和他起去,还有九岁满妹。现在老大纪泽,其实是老二。纪泽今年二十三岁,比你大岁。这孩子像他妈,温清有余,刚强不足,不过也还诚实聪明,肯发奋读书,今后虽然说不上有大出息,但也不会给曾家丢脸。这点很放心。他先前娶贺耦耕先生满女。耦耕先生,你知道是哪个吗?”
春燕摇摇头。
“是。你是不会知道。”曾国藩淡淡笑,“耦耕先生病逝时候,你才只几岁人。他是们湖南个顶有名大官,做过贵州巡抚、云贵总督,学问也极好。他兄弟蔗农先生也是进士出身,做过御史、知府,晚年在城南书院当山长,用心培育人材,左季高就很得过他教益。贺家虽不如二十年前鼎盛,但仍旧是长沙第大家族。”
曾国藩不厌其烦地介绍贺家情况,陈春燕不觉得他是在夸耀亲家显贵,而是在她跨进曾家大门第天,就把作为个曾家人所应具备知识告诉她。春燕对此很是感激。
她心不再急跳。她半低着头,眼睛望着水桶,聚精会神地听着。
“贺妹子命苦,过门第二年就难产死。接生婆说,肚子里怀着是个男伢,可惜呀!纪泽念着她,直不肯再娶。他娘不知劝过他多少遍,直到前年,才娶刘孟蓉二姑娘。孟蓉是多年来相交最深朋友,他是个顶好人。”
春燕用手探探泡脚水。水有点凉。她起身说:“大人,水不热,再去烧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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