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是你哥哥康福,你不认得?”
“哥哥!”康禄终于认出来,向哥哥猛扑过去。兄弟俩久久拥抱在起,说不出话来。
“兄弟,你这些年还好吗?”好久,康福才松开手,兄弟二人在油灯下对面而坐,互叙十年来情况。康福告诉弟弟,他前次回老家住两年,娶妻并生个儿子,又将父母墓地修葺新,时时刻刻想着弟弟,盼望兄弟能早日团聚。康禄似乎没有多少话题好跟哥哥说。十年来转战东西,没有天安静日子,娶妻成家这件事,他总是天天往后挪。“匈奴未灭,无以家为”,很小时父亲说过这句话,在康禄心中留下深刻印象。消灭清妖后再成家,他直这样对自己说。可是,清妖没有消灭掉,自己满腔热血报效天国却岌岌可危。
“哥,你还在曾国藩手下做事吗?”康禄问。康福点点头。
“官居何职?”
留守城内调遣各王,但同时洪秀全又封大大小小王二千七百多个。封王之多,史无前例!洪氏家族,连伙夫、门房都封王,善于钻营小人,用几十两、百把两银子贿赂洪仁发、洪仁达等人,也可以得到王爵号,而许多劳苦功高人反而封不到王,人心大不服。后来洪秀全也知封王太多太滥,就将没有战功人改封作小王,两字相连写作“尘”。那些被封作尘人也不乐意。整个天京城内,政治混乱到无以复加地步。李秀成面对这个棼乱如麻局面筹莫展。隔几天,又传出洪秀全封楚天义康禄为楚王,负责十三门防守总调派消息。康福听暗思:这个楚王康禄很可能就是自己弟弟。太平天国失败已成定局,金陵城攻破只是早晚事,作为兄长,岂能眼看胞弟面临灭亡而坐视不救?应该到城里去走趟,劝说弟弟悬崖勒马。不过,康福也深知弟弟脾性,不对此行抱过高希望。于是,他瞒着曾国荃和赵烈文,化装成个普通百姓,从通济门混入城内。
天京城已变成座军营,到处所见,都是因粮食不足,饿得面呈菜色、疲惫不堪士兵们。百姓大都外出觅食,所剩不多。店肆关闭,战马奔忙,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硝烟气味。这个美丽六朝古都,再次沦为血腥战场。
新封楚王康禄尽人皆知,康福很容易就打听到。在他王府——间极平凡民房外等到半夜,康福才见到两只灯笼前导,个身着战袍青年骑马过来。三人起进屋,只听见黑暗中传来几句简短对话:“王爷还有何吩咐?”
“你们去歇息吧,五更时再叫醒。”
“那们就走。”
“你们走吧!”
两个打灯笼人从屋里出来,关门,走进旁边间更矮小屋子。康福知道骑马青年即楚王。他轻轻地把门推开,见那人正坐在桌子边,背朝着盏昏暗油灯发呆。“谁?”
那人听见脚步声,猛回头,发觉屋里站着个陌生人。果真是弟弟!趁着那人回头瞬间,康福看清楚。自从武汉城破前夕,兄弟俩匆匆打过个照面,到现在晃十年过去。
“兄弟,是你哥哥!”康福异常激动地走过去,伸出双手想拥抱弟弟。
“哥哥?”那人本能地后退步,右手已握紧腰间剑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