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兄弟守着父母墓地,从此不过问世事,长守康氏耕读家风。”
康禄没有作声。康福看得出,这条出路已使他动心。为让弟弟能冷静地思考,康福也不再讲话,借着微弱灯光,他细细地打量着房间布置:房间里没有件光鲜东西,简陋得如同家下等客栈。谁能相信,这就是眼下金陵城里最有权势之楚王府。康福不由得生出种敬意来。
“苦海?”沉默片刻,康禄冷冷地问,“怎个救法?”
“兄弟,你可能还不明白眼下处境。”望着弟弟这副神态,康福心里万分焦急,“前两天,杭州已被楚军收复,无锡、常州也被淮军夺取,浙江、苏南已全境光复,你们所谓太平天国,只剩下金陵座孤城。金陵虽大,毕竟只是座城,能守得几天?兄弟你尽管权大位尊,才干过人,但大势已去,人如何能挽回得?天命如此,人力又怎能抗拒?”
康福说得很可怕,但康禄依然面容冷漠,并不为之所动。
康福严肃地说下去:“兄弟,作为你哥哥,怎能眼看死亡来到你头上而不相救?哥哥为你谋划两条出路。”
“哪两条?”问话仍旧是淡淡。
康福笑着摇摇头。
“没有做官?”康禄有点吃惊。
“据说弟弟已被封为楚王,只可惜哥哥不能祝贺你。”
“不要祝贺。”康禄平淡地说,“刚才问话意思,不是炫耀当什王。天京城内到处都是王,王也变得钱不值。意思是说,哥哥为曾国藩出生入死地卖命,曾国藩也没有赏哥哥个官职,他待哥哥不太刻薄吗?”
“不能这样讲。”康福坦然地说,“在曾大人幕中有不少无官职人,曾大人对这些人反倒比对有官职人客气得多。他常对人说,有官职人,以上下之礼相待;无官职人,以朋友之礼相待。所以在曾大人幕中,无官职人比有官职人地位还要高。”
“兄弟,你可以利用目前地位联络同志,杀掉洪逆,献城投诚。以兄弟这样大功劳,定会蒙朝廷格外宽大,恩赏副将总兵,如同韦俊、程学启那样。这是第条出路。”
“哥哥是要做郜云官?”康禄甩出话中分明带有强烈愤怒。
“不,不!”康福急忙分辩,“郜云官事很少见,内里是否还有些什别原因不知。但有点可以向兄弟说清楚,兄弟是向曾大人投诚。曾大人曾经亲口对说过,只要兄弟弃暗投明,定重用。”
“还有条出路呢?”康禄对这条路似乎并无兴趣。
“若是兄弟觉得前条出路不好话,还有个办法。兄弟今夜就出城,哥哥带着你出去,剃发换衣,休息几天后,再护送你回沅江老家。待金陵攻下后,哥哥也回到下河桥去。
哥哥这几句话,使弟弟听很新鲜,这样总督衙门倒是从来没听说过。
“曾国藩本人到天京来?”康禄警觉起来。
“没有。他仍在安庆,大概金陵不攻下,他是不会来。”
“哦!”康禄松口气,“哥,们是亲手足,你对讲实话,你这次潜入天京,究竟是为什?”
“实话跟你说吧。兄弟,是特为来救你出苦海。”康福将身子移向弟弟,灯光中,他见弟弟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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