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拂晓,李秀成醒过来,全身已被露水打湿,阵晨风吹过,他感到丝凉意。幼天王和干王、章王早已不知去向,四周个人也不见,先前呐喊声、追杀声已经平息,远处树丛中传来几声鸟雀啁啾,它们在迎接又个平凡而宁静早晨。只有眼前七零八落断戟残戈、烂盔破甲,东片西片倒伏茅草,和几处犹自冒烟树桩,显示出不久前这里是块激烈鏖战沙场。李秀成记起昨夜是被马颠下来,沿着路坡滚下去后便失去知觉。他试着动动手脚,幸而没有受伤。天色慢慢亮,李秀成四处张望,连那匹驽马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他认出这里是方山,离天京城只有五十多里。此地正当大路,不能久停,李秀成顺着条羊肠小道向山里走去。
走三四里路,前面出现座破败土地庙,李秀成想去庙里躲避下。刚到庙门边,股恶臭传来,里面窜出几只六七寸长灰黑大老鼠,他感到阵眩晕,打消进庙念头,在庙旁块青石板上坐下。太阳出来,身上燥热不安。
李秀成这时才注意,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灰尘、血渍和草屑。环顾四周无人,他将紧箍在两只手臂上十只金镯子、戴在手指上二十只金戒指全部褪下来,又从口袋里掏出十多个金元宝,摘下头巾,把它们包好,挂在石板边棵小树杈上。然后离开土地庙,去找个有水地方洗洗脸和手脚。
走出里之外,李秀成见到泓清澈溪水。他来到水边,脱去上衣,慢慢地洗手洗脸,心里盘算着下步如何走。
正在这时,阵嘈嘈杂杂人声传来,李秀成警觉地站起,迅速把上衣穿好,猛地听到声喊:“这里有个太平军!”原来,李秀成未戴头巾,头浓密黑发撒在肩上,甚是引人注目。李秀成拔腿就向草丛跑去。慌乱之间,上衣袋里散碎银子掉出来,那群人在后面紧追,高声叫喊:“你把身上银子都交给们,们不要你命!”李秀成哪敢停留,继续奔走。
无奈又累又饿,两脚无力,不小心,绊在根青藤上,摔跤。后面追人赶上来,将他抓起,两个年轻汉子就要搜身。
“且慢!”个中年男子把两个年轻人拦住,仔细将李秀成上下端详。他越看越惊奇,终于确认:“这不是忠王爷爷吗?”李秀成正要否认,只见这几个人齐跪下,口里喊道:“忠王爷爷,你老人家受苦!”说罢,都哭起来。李秀成见此情景,也就不再隐瞒:“弟兄们请起,就是李秀成,你们都是什人?”
那中年男子边哭边说:“叫邢金桥,这几个人是兄弟子侄。们邢家世代开药店行医。上个月,带子弟出城谋食,信王卫兵把守城门,要们每人交四两银子才放行。文钱都没有,哪里拿得出这多银子!磕头哀求宽免,毫无作用。幸好你老人家路过那里,送给们银子,们家才得以出城活到今天。你老人家如何在这里?”
邢金桥说事,李秀成已记不起,送银子给出城老百姓,倒是常有,他相信说是事实,于是将昨夜事情简略地说下。邢金桥说:“忠王爷爷,方山周围都是湘军,你时出不去,先到家去躲避几天吧!”
“好吧!”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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