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这事?”李臣典把手里两粒丸子攥得紧紧,*邪目光毫不掩饰地射向邢金桥,射向他背那只百年老葫芦。
“点不假,镇台大人不妨试试”。邢金桥见李臣典这副色中饿鬼相,心中暗暗高兴。李臣典把手中两粒丸子送到嘴边。刚要吞进去,却又忽地停下来,盯邢金桥眼,大声嚷:“你是个漏网长毛,想用这两粒丸子来毒死老子!”
邢金桥吓跳,没有想到这个莽武夫粗中有细。他很快镇静下来,哈哈笑几声,说:“李镇台,你真不愧是个百战百胜将军,既有胆量,又有谋略,小人钦佩不已,钦佩不已。眼下长毛虽已打败,但不识时务要报仇复国人定然不少,大人存这分戒心完全必要,完全必要。不过,对于小人,大人或许不知道,小人家世代在朱省桥边开药号,传至小人兄弟这辈,已经是第五代,虽不能说医药世家,也可以说是个
弟兄们面说明白,否则老子对你不客气!”李臣典脸上横肉鼓胀着,满嘴喷着酒气,凶神恶煞似地指着邢金桥鼻子吼。
“李镇台说得好!”“当着们面说明白!”“说呀,不说是狗娘养!”信字营兵勇齐起哄。
“李镇台!”金桥对着李臣典耳朵小声说,“这强身丸好处妙不可言,不能对众人说,只能对大人你人说。”
李臣典瞪他眼:“好吧,带着药跟来!”
邢金桥取下绸帘边百年葫芦,跟着李臣典出人圈。有几个勇丁跟在后面想听个究竟,李臣典回头恶狠狠地瞪眼,吓得他们赶忙站住。圈子里,玉桥仍在高声叫卖散药。
“快说吧!”进屋,李臣典便不耐烦地催促。金桥把门关好,又去关窗户。“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鬼鬼祟祟地做什?”李臣典鄙夷地呵斥。
“镇台大人,实不相瞒,这不是别药,乃是春药。”金桥悄悄地说,样子很神秘。
“春药?”李臣典眼中射出惊喜光采,仿佛看到个绝色女子。“拿出来看看!”
金桥从葫芦里倒出两粒丸子放在手心,李臣典把抓过来,仔细看看,又放到鼻子边嗅两嗅。丸子很普通,黑褐色,无特别气味。“你这春药有什效用?”李臣典今年二十七岁,十五岁投奔湘勇,充当曾国藩亲兵,后来又跟着曾国荃,打起仗来勇猛不怕死,十余年来立不少战功。此人最大特点是贪女色。长期带兵在外,也没有在家乡讨老婆,他到处瞎来,每打胜仗,占城池,第件事便是叫亲兵为他抓女人。营官如此,信字营官勇个个效尤。信字营成为吉字大营中风气最坏个营,但打仗也厉害。曾国荃从不因此责备李臣典,李臣典也便有恃无恐。他早就听说江南女子娇美,打金陵城时便以此为诱饵,鼓励士气。打下城后,他身先士卒抢女人,连洪秀全身边宫女也不放过。尽管李臣典年轻力壮,但毕竟经不住过分戕伐,这些天来常觉精力不支,昏昏欲睡。他只听说过有春药,却从来没见过,更未吃过,这时候有人送来,真可谓饥中食、雪中炭,喜得李臣典抓耳搔首,心花怒放,恨不得就去试试。
“这春药,”邢金桥仍旧笑嘻嘻地悄悄地说,“吃它,夜睡三五个女人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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