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曾国荃小声而神秘地呼唤,曾国藩觉得有点异样,“依看,新大乱就要到来,们得先下手
“中堂大人,事情是这样。”朱洪章抢着说,“龙脖子地道是信字营挖,李臣典虽未第个进城,但却是最先打到天王宫,说李臣典是第号功臣,并没有意见,但现在萧孚泗倒排在前面,抢得男爵,这能使服气吗?娘,攻城时他向后退,领赏时他往前冲,他聪明,老子是蠢崽。”
朱洪章又喷出白沫来,他死命地吐口痰,愤愤不平地嚷道,“九帅,你这样压,难道因为朱洪章是贵州人,不是湘乡人吗?”
“朱洪章,你在放狗屁!”曾国荃猛地从床上跳起,“哪个因你不是湘乡人压你,是把你列在萧孚泗前面。”
“那又是谁把名字排到后头去呢?这个狗日,害得得不到爵位。”朱洪章大叫起来,气焰更足。
“明告诉你吧!那是中堂大人手下起草折子彭寿颐改动。”曾国荃说着,顺手将桌上把腰刀甩到朱洪章脚边。
自己性命钱,做不到。况且也不干,银子就已经运走。”
“九帅,你碗水没有端平!”
曾国荃正要说下去,门口突然传进声雷似吼叫,只见焕字营营官朱洪章喝得醉醺醺地满口吐着白沫,两眼红通通地睁得如铜铃般大,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后面跟着几个亲兵。
“焕文!”曾国藩拉长着脸,十分不快地对朱洪章说,“你看你醉成什样子!”
“中堂大人。”朱洪章这时才发觉曾国藩也在,顿时清醒点,“第个冲进城,不是李臣典,而是朱某人!”
腰刀与砖相碰,发出刺耳撞击声,“你用这把腰刀把他杀吧!”
朱洪章被这个突如其来举动弄得不知所措,时呆住。
“你去杀呀!”曾国荃冲到朱洪章面前,像头狂怒饿虎,要把朱洪章口吞下,“还站在这里干什?不敢杀,你就给老子滚出去,狗杂种!”曾国荃,bao怒把朱洪章气焰压下去。他耷拉着脑袋,嘴里嘟嘟囔囔地出门。
“大哥,你看看,就是这班人进城!”望着朱洪章背影,曾国荃气仍未消,“若不是刚才这手,他几乎要坐到和大哥头上拉屎拉尿。只有个朱洪章还好对付,若是朝廷真要追查金银,那就会有成千上万个朱洪章跳出来,你看怎办?”
这个意外插曲使得曾国藩又惊又恼。“湘军已经腐败。”他在心里得出结论。
“这话怎讲?”曾国藩感到奇怪,都说康福死后,李臣典是第个冲进金陵城,为何又变成朱洪章?
“中堂大人。”朱洪章用手抹去嘴边白沫,两脚也站直些,以略为恭顺态度说,“六月十六日上午,龙脖子地道第二次挖成,点火前,九帅集合各营营官,议决谁为攻城先锋,大家都畏葸不敢领命,是出队领下先锋之命,并立军令状,这事九帅应该还记得。后来率焕字营千五百兄弟从城墙缺口冲入,第个进金陵,九帅还称赞有能耐。”
“照这样说,应当是焕文第个进城。”曾国藩问弟弟。
“是。”曾国荃点头。
“那又为何是李臣典呢?”曾国藩大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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