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馨家庭生活中,曾国藩也偶尔会想起陈春燕。尽管她与他生活不到两年,且未留下男半女,在曾氏家族中,她不过缕轻烟,阵微风,很快便飘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曾国藩还是想念她。他也曾动过心将春燕灵柩迁回荷叶塘,以满足她临终前最大愿望。但曾家从竟希公起,就无人置妾。曾国华那年
生具体经办,在南京设局,由大哥出面召集海内名儒编辑校雠,如何?’因此,小岑先生也道来。”
欧阳兆熊也笑着说:“九帅仗义行此不朽盛事,使欲辞不能!”
“哎呀呀,沅甫真是豪杰之士!”曾国藩高兴地大声称赞。
他心里清楚,老九本意,是想用两万银子买来个重儒尚文清名,用以替代老饕恶谑。虽然不定能完全如愿,但这确是个聪明举动。“小岑兄能慨然应请,也是豪杰之士。
道光十九年,小岑兄独力出资刻印船山公十余种书,士林交口称誉,至今不忘。现在可是今非昔比,有沅甫两万银子,想必费用已无虞,再发函邀请些耆望宿儒,他们大概也会给面子,就在城内正式筹建个书局,名字就叫——”曾国藩停片刻,接着说,“就叫金陵书局吧!由小岑兄董理其事,世全先生儿子中也请个到江宁来。”
“就叫觉庵师女婿来吧,他在兄弟中最有乃祖之风。”秉铨插话。
“最好,就叫他来,家眷也带来,住在书局里。小岑兄,你就花上三年五载,把船山公存世所有著作,包括道光十九年已刻而后毁于兵火那十余种,全都刻出来,每种印四五百部,广赠天下,让船山公学问文章传遍海内,播三湘俊士才学超众之令名,育百代子孙知书识礼之人格。”曾国藩越说越激动起来,情绪亢奋,神采飞扬,瞬时间,协揆、制军官僚气习不见,坐在亲友面前,仿佛仍是当年那个赤诚无邪书生!
“涤生,行年六十,再也没有什别奢望,今生能仗你声望和九帅厚资,将道光十九年未竟事业完成,此生之愿足矣。令高兴是,你尽管官居品,戎马十年,仍不失书生本色,就凭着老朋友这点,也要尽心尽力把这件事办好。”
“小岑兄,过几天就开始动手,你先去城内各处踏勘地址,选个好地方,先把金陵书局牌子挂起来。”
作为个酷爱书籍有志于名山事业读书人,能以自己力量,将个自小就受其薰陶、仰其学问前辈大儒著作全部刊印行世,实现其后裔盼望多少年而无力完成宿愿,曾国藩觉得这是人生大快事;作为以移风易俗、陶铸世人为己任宰相疆吏,能凭借自己权势将个终生研究孔孟礼制、力求平物之情息天下之争,而本身又冰清玉洁节操可风学者著述大力推广,深入人心,曾国藩觉得这又是番治国要举。他为此而兴奋而激动,甚至觉得年轻许多,当年在长沙与绿营争高低盛气又回来。加上身旁增加夫人体贴照顾,儿女晨昏定省,长期孤寂心灵得到慰藉。尤其是十四岁满女纪芬,长相憨厚,心灵剔透,每天爹爹前爹爹后喊着,问字请安,端茶递水,在父亲面前既稚嫩可爱,又略知几分关心,更深得曾国藩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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