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头,哪里眼红,是为你好!你不应该让他走,他口袋里有几两,你就收他几两,何必定要二十两?”
“哪里非要卖二十两不可。其实他只要拿出二两来,就卖。那两个该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他掏银子时来。东不说西不说,偏偏要说婊子,硬把这个罗二爷给迷走,但愿他明天能够来。若真卖二十两,请老弟上水天楼醉场。”
这罗二爷不是别人,正是两江总督衙门、等侯府里娇姑爷恩赏举人罗兆升。罗兆升跟着那两人走到桃叶渡口,只见条画舫装饰得分外明艳,舱里传出悦耳琵琶声和动听女人歌喉。罗
罗二爷正要答话,不料耳朵给旁边两人对话吸过去。
“八叔,今天花中蝶号画舫里来个仙女,敢担保,全金陵城里美人没有个比得上她,就连古代西施、昭君也不定超得过。”
“有这样绝色女子吗?那八叔今晚非得去会会不可,多少银子个座位?”
“价就不低,足足五两!”
“真有西施、昭君那样美,花五两银子值得,只怕你小子诳。”
年调教,它现在可以见人打招呼,什话听就学得出,还会背唐诗哩!”
“真,背首给二爷听听!”罗二爷兴致越发高。
“好,少爷您听着!”老头儿丢掉黑不溜秋烟杆,蹲到柳条笼面前,对着八哥亲亲热热地说:“好乖乖,背首‘春眠不觉晓’给少爷听!”
说着,递进条细长小蚯蚓。那八哥口夺去蚯蚓,颈脖子噎两噎,死劲地把它吞下去。好会儿,才转转小眼珠,口张几下,哑哑地叫起来。
“春眠不觉晓。”经老头子在旁念着,罗二爷觉得刚才哑哑声,也好像是叫这五个字。
“八叔,侄儿什时候诳过你?若你不满意,那五两银子归出,明天在艳春馆请花酒,向你赔罪!”
“这样说来,八叔非去不可。”
这正是罗二爷最感兴趣事!他也顾不得答老头子话,手挥:“莫罗嗦,明天见!”说罢,便跟在那叔侄后面,向秦淮河走去。
后面,鸟市上老头儿们在笑哈哈地谈论:“牛老头,你也太贪心,你那只赖头鸟五百钱都不值,还要卖二十两哩!”
“老弟,你莫眼红,这就是运气。看这个花花公子定然家财万贯,二十两银子在他来说算不什!”
“再背!”老头子命令八哥。那鸟儿又哑哑几声。“处处闻啼鸟。”老头子又在旁念着。罗二爷细细品味,不错!是这样。那鸟儿又连续叫十声,老头子给它配音:“‘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怎样,背得不错吧!不是吹牛,少爷,你就是走遍金陵全城,再也找不出第二只来。”老头子笑着说,又拿起那根老烟杆。
“不错,不错,买。”罗二爷边说边向口袋里掏钱。会儿,他涨红着脸说:“老头子,今天带钱不够,你明天这个时候在这里等。”
“你说话算数?”
“你说什?”罗二爷像受侮辱似地嚷起来,“罗二爷有是银子,二十两算得什!明天不来,就是乌龟王八蛋!”
“少爷身上带多少银子?”老头子站起来,凑过脸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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