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寿颐匆匆从海州赶回江宁,在书房里单独面见曾国藩。
“海州分司帐清得怎样?”曾国藩期望获得重大进展,在铁事实面前逼得裕祺不得不认罪,然后再将给他惩罚减轻等,以此为条件求得放票,留下罗兆升条小命。这些天来,女儿不断地哀求,夫人不停地劝说,曾国藩看在眼里,也实在不忍,他在心里作出这样个折衷处理设想。
“裕祺确为官不廉,这几年用压价复价花招,共敲榨池商银子二十七万多两。不过,他也确拿出二十万用来修浚运河,自己得七万多。又从引商那里索取贿赂八九万。
这两项加起来,大约有十五六万两银子。比起前任几届来,裕祺不算最贪。海州百姓讲,哪个运判不是混个三四年,弄二三十万银子后再走!”
“十几万两?”曾国藩有点怀疑,他望着彭寿颐眼睛问,“状子上告他至少聚敛八十万两,怎相差这样远?”
人复查,也不定查得出。刚这样盘算,他又立即意识到不对。这裕祺是曾大人要惩办要犯,状子告得扎实,民愤也很大,怎能掩盖得过呢?旦,bao露,这万五千两银子,不就把自己命给买!
彭寿颐心里活动,全让裕祥看在眼里。他慢慢地从衣袖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帐簿来,递给彭寿颐:“彭师爷,不会为难您,请您把这本帐簿转呈给曾大人过目。若他不认帐,们也对不起,进京送给僧王府,烦僧王送给皇上看。”
彭寿颐感到奇怪。他接过帐簿,翻开页,只见上面赫然记载着笔笔湘军水师夹带私盐帐。再翻几页,页页如此。彭寿颐全部明白,心里也踏实。他故意把帐簿推开:“就万五银子,给你送?老实告诉你,帐已查清,你哥哥贪污银子近百万,你就等着抄家验尸吧!”
裕祥咬咬牙,终于将靴页子里最后张银票拿出来:“这里还有万五,共三万,们裕家全部家当都来。”
“实话跟你说吧,你要跟曾大人说,你哥哥完全没有贪污之事,你就是拿三十万银子来,也不会说,要不要脑袋吃饭?”老辣彭寿颐知道这案子要全部翻过来是不行,他不敢拿性命开玩笑。
“大人,盐商们都恨盐
哥哥究竟贪污多少,裕祥并没有底,见彭寿颐这样强硬,他反而气馁:“彭师爷,您看哥这案子要如何结?”
“看在你这番心意上,去跟曾大人说情,不抄家不充军,看做得到不。还想依旧当他海州运判,那是决不可能事,你掂量着办吧!同意就这样,不同意,银子和帐簿你都拿走。”彭寿颐将银票和帐簿往裕祥那边推过去。
裕祥呆半天,最后说:“彭师爷,就这样吧,最好不革职,若实在不能保,则千万请保个不抄家充军。”
“那好!”彭寿颐皮笑肉不笑地说,“裕二爷,你要想把事情办成功,今夜这里发生切,你不能透出半个字,懂吗?”
把裕祥提供帐簿仔细看遍后,深知曾国藩弱点彭寿颐心中暗暗得意,连那五千两银子他都不愿分出去。倒不全是出于心疼,多人知道便多分麻烦,况且现在用不着在帐目上做过多手脚,他已有打动曾国藩足够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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