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彭再次合十鞠躬。
夜更深沉,窗外片漆黑,宇宙间仿佛只有江浪松涛响声以及定慧寺方丈室里灯光。曾国藩和彭玉麟似乎觉得这是盏智慧明灯,它能烛照人间疑惑,洞悉世俗虞诈。今夜,他们这两个不幸卷入蜗角之争俗客心灵,也不知不觉地感受到它光芒照耀!
气,老衲心中已知二位非等闲之辈。老衲虽平生未睹大人尊容,但耳畔也曾听过香客们谈论大人仪表。刚晤面,便与素日脑中形象对上。言谈之中,又知从江宁来,湖南人,问事也不般,老衲心里已明白。只不过这位居士,老衲时还猜不着。”
曾国藩见法师道破真情,便不再瞒,指着彭玉麟说:“这位是衡阳彭雪琴先生!”
“啊,你就是善画梅花水师统领!老衲久仰。”
彭玉麟忙起身致意。
“刚才大人所问之事,老衲已猜着三分,现在干脆明说吧!”芥航不再数念珠,端坐在禅床上,对曾、彭说,“老衲虽枯坐定慧寺,不出焦山已三十年,但发生在江南带事,老衲毕竟有所风闻。老衲吃农夫所种稻米,穿村妇所织袈裟,要说完全脱离红尘,岂非自欺欺人!故老衲教诫寺中僧众,既心礼佛,又关心世事,只不干预耳。自江宁克复后,大人所做几桩大事,均合世人之意,老衲从香客谈论中早有所闻。至于裁军,正所谓看门犬三成已去其二,余下成保存,何不效慧明法师成法呢?”
曾国藩明白,芥航是在指点他,要他仿效慧明法师作法。这样说来,长江水师也可以换装,脱下团练服,穿上绿营衣?也就是说,将长江水师由临时招募团练改为国家经制之师。这层,曾国藩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觉得可能性太小。且听听这位活菩萨意见。
“老法师,您看这学慧明长老办法,让湘军换装行得通吗?”
“行得通!”芥航坚定地说,“以老衲冷眼观看,当今人主尚有依靠大人之处,且湘军水师改装自有它合法理由。这些理由,大人随便都可以说出几条。大人不妨去掉顾虑,试试看。
“谢谢法师点拨!”曾国藩突然增加信心。
“不必言谢。”芥航法师又数起念珠来,恢复先前平静祥和神态,“老衲细看两位大人骨相,知彭大人阳刚劲气充旺,非阴邪之气所能侵袭,且享高寿,古稀之年再建非常之功。曾大人积劳积忧过重,气血亏损,日后望少从奇险处着想,多向平易处用力。然治家有方,余庆不绝,子子孙孙,代有美才,足令世人羡慕称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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